歃血(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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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听了昨日小半夜的真心话之后,常歌想得还远一些——若有不测,他愿为祝政殉葬。
  时隔三年,未曾想到,祝政还能再听常歌唤一句“吾王”。
  常歌看到祝政眸中有什么在灼灼亮起,不知是对来日愿景的期许,抑或是苦求而得的动容。
  “常歌,你我结盟吧。”
  ******
  老船工翻腾半天,遍寻不得酒盅。最后,还是常歌眼疾手快,望见了一截竹篙,抽了思归剑便切了一节,又去了竹节头,做了个竹筒酒盅。
  祝政颇为满意,说:“如歌也参与了我们的结盟。”
  他向船工讨了些自家酿的酒,二人一道进了船舱,将酒置于渔窗前的横凳正中。
  常歌单膝跪在左侧,祝政单膝跪在右侧。
  渔窗外,是平流大江,是高峡峻峰。
  一行鸿雁乘风,掠过窗中江景。
  祝政伸了左手,和着浩然长风,一字一顿说着自己的结盟誓词:
  “豪情峥嵘,长歌仗剑。宁我家国,定我河山。”
  常歌望着他眸中坚韧的火,以自己左手握住了在祝政左手。常歌不知为何迟疑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口,缓缓说:
  “死生契阔……”
  他只说出开头几字,便看到祝政陡然一震,看向他眸中,既有震撼、亦有欢欣。
  常歌接着起誓:“……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有如穿南而过的风,一举将祝政眸中的星火燃成燎原之势。他又惊又喜,只觉得心情要冲上天际。
  祝政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常歌挪了眼神:“《邶风·击鼓》,是首戎马之诗。”
  祝政手上加了力道,几欲要将常歌拉入自己那侧:“先生说不是。”
  常歌咬牙扳回了快要被祝政拉得偏倒的手,说:“歃血结盟呢,休要中断。”
  祝政这才强抑着心情,只由着他的心绪神思乘风而起,忽而顺流东去,忽而驰荡天际。他心头有压抑不住的喜乐,亦有按捺不住的自豪。
  他只想四处奔走,向天下昭告:这是他的常歌,从此之后,只是他的常歌。英姿飒爽,绝世无双。
  甚至,他看着常歌一本正经抽出短刀的模样,都觉得格外的甘甜。
  常歌手握短刀,笑道:“我要划了,先生莫怕。”
  祝政定然道:“为你,千万刀,都值得。”
  常歌低头一笑,短刀将祝政左手小臂一划。此刀,恰巧落在祝政的噬心蛊毒疤痕之上。
  些许血液,滴入了二人紧握的手下放置着的竹筒之中。
  筒中满酒,祝政的鲜血在酒中氲成了一朵赤色的花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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