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兔子(二十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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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迎风而立,倾身靠在阳台边。
  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像是失焦了,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灯烛辉煌下重重人影,仿佛要从那一张张虚伪的笑容底下窥视出他们深埋心底的秘密——就像他试图挖掘芙蕾的心,逼迫她将过去一点点袒露,妄想撕碎她怯懦无助的面具。
  这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毕竟人心永远是这世上最浅显易懂又最深奥难解的的东西,人性的丑恶与美好,百看不厌。
  斑驳的光晕落在狐狸的脸上,璀璨的灯火时明时暗,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阵猎猎的风,吹起他雪白的衣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矗立在原地,就有股惊心动魄的美。
  可没人能透过这幅美丽的皮囊,猜透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也许除了他自己谁也摸不清。
  但芙蕾不知道的是——就连狐狸自己也看不清他此刻的心,像春来二月天里那漫山遍野疯长的野草,化作一团乱麻,怎么烧也烧不尽。
  狐狸握紧一块碎裂的玻璃,任由鲜血流下。
  他急需一些别的东西替他保持清醒,他不喜欢自残,但疼痛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今夜并不是简单的赴会,他需要足够的理智。
  狐狸向后斜乜一眼,忽然有几分后悔将芙蕾带过来,她简直是火药,不经意就能将他的理智点燃,烧成灰烬。
  有她在,他几乎无法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去做事。
  他的手因此握得更加用力,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失控——因她而失控。
  他想起十九难以置信的目光,不止是他觉得意外,狐狸自己也同样觉得。
  她究竟有何魔力?
  明明是那么荏弱又那么无辜,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就令他不知不觉的沦陷其中。
  狐狸有点咂舌,他忍不住去想,他与芙蕾,究竟是谁需要谁?又是谁在支配者谁?
  他一直以为是他在掌控她,她需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可真的如此吗,为何他能感受到灵魂在被深深的牵扯,直至脱离骨架,漂浮在空中。
  狐狸握紧玻璃,利器入肉,鲜血淋漓,他竟未察分毫。
  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越是如此,他越是极端冷静地往下想,去剖析他的内心。
  ——他的情绪,他的渴求,他的欲望,就连他此时此刻骤然急促的呼吸,又何尝不是在被她那空洞脆弱,却闪着微光的纯白灵魂所支配?
  如同提线木偶被她以绝望牵扯四肢,她分明半句威胁都没有,甚至只会依偎在他的怀中寻求温暖,她是那么的可怜而无害,但为何…
  连一个湿漉漉的眼神都能令他感到涤荡灵魂的心悸,他确信有且只有她,仅仅只用目光就能威胁他,威胁他不得不松开手,宽恕她的罪恶。
  如果换做其他人,会是什么下场?仅仅死亡已是仁慈。
  猎物不能成为狩猎者吗?以渺小脆弱的姿态,轻而易举的俘获他——难道这才真实的她?
  不可能。
  狐狸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她灵魂脆弱的如此真实。
  不知为何,他想到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他们在寂寂月夜,在连绵不尽的雨里接吻,潮湿的水汽与温热的呼吸伴随着热烈的亲吻。
  那时整个世界,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彼此相拥,再无其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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