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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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亭着急陆延陵的安危与行踪,不愿意离去,又不能硬闯,便来到主屋外的庭院下跪,同父母身边的大丫鬟说:“劳烦姑姑和娘说,我就在这里跪到娘醒过来。”
  姑姑不管怎么说都劝不动赵亭,无奈回屋。
  顷刻后,屋里点着灯,却没人来传唤,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赵亭。屋里屋外,父子母子,兀自僵持着。
  乌云遮住弯月,院里梧桐簌簌,更深露重。
  不知何时,西厢房也亮起一盏烛火,窗边倒映两道身影,有侍女西厢房里出,越过跪得笔直的赵亭,拨开门帘,进入里面回话,片刻后出东院,又过了一炷香,回来的侍女身后跟着拎药箱的平药师。
  平药师要进西厢房,从回廊走,远远瞧见庭院中间跪着的赵亭,好奇之下走上前:“世子,真是您?您也是知道消息,跑来见陆延陵的?怎么跪这儿?”
  赵亭一喜:“你知道师兄在哪?”
  平药师愣愣点头:“世子不是为陆延陵而来?我还以为世子都知道了!”
  赵亭:“师兄呢?”
  平药师忽略他的问题,因为一路上憋了许多问题,他更想解惑:“世子,您不道义,既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能不告诉我?我就说没有哪个男人忍得了头上绿帽,还替人养儿子,敢情您原来早知道小世孙是陆延陵生的啊!不过您要早说,我何至于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男子之躯也能生子?师姐果然鬼才!竟能研制出生子药!可惜药材极难收集,早知道当初就不随便给兔子啊、药仆用了,您说这多浪费……”
  从听到‘小世孙是陆延陵生的’这一句开始,赵亭便耳朵轰鸣、脑袋嗡嗡,平药师每一句话都进了脑子,可就是没弄明白。
  等到他好不容易弄懂,就攥住平药师的肩膀:“告诉我师兄在哪!”
  “!”平药师瞧见赵亭满是血丝的眼睛,冷不丁指向西厢房,随即眼前一花,赵亭已经跑进去了。“那么凶干嘛?!不是,我还没说我压根没研制出什么散功丸……不是,那玩意不得花时间研究,又不是大白菜说要就要!是师姐给的药,兔子吃了没事,才给药仆吃,发现他武功暂时散了,我就以为是散功的药效——”
  “可不关我事。”平药师提着药箱自言自语:“金灵凤提着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没辙。现在阴差阳错又怀了,可不能找我算账。”
  唉,当大夫真难。
  第14章
  西厢房里,陆延陵在贵妃椅上假寐,角落里放一盆冰降温。
  原先穿了一个月中衣,这会儿终于换上一条长袍,腰间松松垮垮地束了条腰带,左手搭在腹部上,身形已有些瘦,腹部瞧不出丝毫痕迹。
  赵亭停在三步开外,有些踌躇,发现陆延陵皱眉,似乎要睁开眼,蓦地上前点中陆延陵的昏睡穴,迅捷如电,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坐下来,仔细凝望陆延陵的眉眼。
  三年岁月和浓烈的爱恨隔绝在两人之间,使重逢之后,他没有很认真地端详陆延陵。
  赵亭的指尖描摹着陆延陵的脸,和记忆中没有分别过的云山君对比,身量没变,只是瘦了太多、肤色黑了点,身上多了许多疤痕,眉间也有些风尘。
  是能看出来陆延陵曾饱受风霜的凄苦,只是更坚毅,似凛冽寒风中的青竹,而从前的云山君更像天边的云、山顶的树,是没有历经波折的意气与矜持。
  囚禁陆延陵的个把月里,赵亭知道了陆延陵这三年间是如何过来的,起初伤势很重、武功被废,要忍受变成一个不会武的废物、还要接受他从天之骄子沦落到人人喊打的伪君子,从身体到心灵都被摧残、再重建,必然要有超过常人的坚强意志。
  但陆延陵不是一开始就坚强,毒娘子和温子良也是在陆延陵被废的十个月后才找到他,所以他真真切切地做过乞丐,也曾颓丧,也曾痛苦的想放弃。
  可他还是挺过来了。
  赵亭忽然心生庆幸,既谢苍天,又谢陆延陵的坚忍与欲望,甚至感谢温子良和毒娘子的守信,没让陆延陵在那艰险的三年里发生意外、也没让他放弃野心,才让彼此得以重逢。
  但凡中途出现一点意外,陆延陵都走不到他面前,他将一辈子寻找陆延陵,然后因为找不到、因为四年前的情伤而时常处于猜疑与爱恨交加之中,更甚或许会迁怒黎儿。
  ……黎儿?
  赵亭的目光迟疑地挪到了陆延陵腹部的位置,转为狐疑、迷惑,进而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最后绽放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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