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阶树 1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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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一走差不多十年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柳如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修仙之人出门游历的行踪不定,归期不定,十年只是眨眼之间,百年也不过只是漫长的修真岁月中的一截短短的时光。
  顾怀瑾垂眸不语,他心下明白。
  抚泗子对他并无师徒之情。
  多年前他醒来看过来的一眼,漠然的打量之下是审时度势的让步和无可奈何的接纳。
  那时他心底仍是存着一丝期待的,像个两手中都攥满糖果的小孩,总想贪婪地多讨得几分溺爱的甜。
  后来,那人匆匆离去,算起来也不过见了几面,一面是他醒来见到不苟言笑的长者,一面是拜师礼上端坐在椅子上沉沉俯视他的师傅,最后一面是他偷偷躲在门后无意间见到的。
  那最后一面,让他记了很久。
  他偷觑那人严肃板正的面容却柔和了几分,那目光是截然不同的,像是云雾清茶芽尖上一抹俏生生的绿,在滚烫的水中晕荡出一抹甘醇的茶香,自舌尖绵延至心底,都是浓酽的熨烫。
  不同于他那种大把大把将一整枝茶树剪个干净,枝叶茎秆都混在一起的泡法,那是一种廉价的敷衍。
  他耐心地叮嘱着垂头不语的青年,两三句便安排好了他的未来,眸中中混杂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担忧和无奈。
  他微微偏着头认真地听着,那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缀在眼角,艳得像一滴鲜血。
  直至今日,他始终不明白为何那时联想到的是那人纤尘不染却唯独眼下溅上一滴血,而不是一瓣艳色的梅花妆点在了眼角。
  他的师尊,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青年,微微叹了一声。
  那声为不可察的叹息飘散在风中,好像不曾存在过般。
  他伸手摸了摸他乌黑的发顶,低声说了句话。
  那时他忽然明白了,或许自己身边是有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冰层,严严实实地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热度。
  或许他曾经尝过有温热的甜,但是他不记得了。
  现在,他只想要这人掌心的温度。
  他抬眸看着一眼身边人清冷的面容,内心的欢喜怎么都抑制不住,嘴角随之微微上扬。
  他笑了笑,敛下眸中复杂的神思:“柳师姐,师傅应该要回来了,他说过会在师兄化神期前回来的。”
  ——————
  那人从冷寂的夜色中走出来,灯影摇晃,月色如瀑,林府门前两头石狮怒目圆张,分明是镇魔驱煞祁佑生财的狻猊,无端端在明暗不清中显露出几分狰狞的邪气来。
  他不甚在意的甩了甩袖子,瞥了一眼身后雕梁画栋,黄瓦盖顶的华丽府邸,随意地笑了笑,踩着一地细碎的乳白色月光悠悠又隐入黑暗中。
  徒留一地血色的脚印绵延至无尽的夜色中……
  天色微曚,起早赶集的王福正在盘算着今天要买几盒胭脂给刚过门的俏媳妇,捎一块半肥半瘦的五花肉,烧一道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解解馋。
  他哼着小曲儿满心欢喜走着,轻快的脚步声应和着最终不成调的曲子,现在时辰尚早,路上还看不到行人。
  王福走在沈府门前的大道上,这沈府是寨青城中远近闻名的修仙家族,沈府的族谱上出过一个拜入清琼阁的修仙天才。
  这位天才的天资不错,后来为救宗门子弟不幸牺牲,清琼阁见他既无子嗣,又无道侣,便将这补偿给予了他凡间的家族,沈府才能发展成为寨青城数一数二的家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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