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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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着实诡异,秦疏桐差点就要叫侍卫,但当事人八风不动,连擦血的动作都十分熟稔,不像是第一次。
  “吓着你了吧?”白淙竟还在笑。
  晏邈接过巾帕,迭好了收进袖中,缓声道:“这药是化瘀用的,殿下吃三四回总要吐一回淤血,三年半了,并无好转。”
  对于白淙的病,他略有所闻,大半是从白汲口中得知。这位大皇子四年前突发弱症,宫中御医诊遍了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温补的药材先续着命。然而没过半年,腿又不好了,这次诊明了是心肺孱弱以致血脉不通,伤了腿上的经脉,从此便只能坐轮椅,还要常年服用化瘀活血的药。
  但服药至吐血,看来这药性很烈,对白淙的身体应该也有损害。
  他对白淙没有怨恨,只是厌屋及乌。白汲因为防备白淙,兄弟两人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虽然那画面应该算是白汲对白淙剑拔弩张,白淙则如一潭死水对白汲视若无睹。但看到一个刚刚对自己十分礼待的人在自己面前吐血、显出病弱之态,他不可能不恻隐。
  “这药……”真的不会伤及身体么?
  “这药方还是太子殿下当年寻来送予本王的。”
  什么?
  白淙神情淡漠道:“我的病症不能服用普通的药,会伤了心脉,所以太子送了一张药方给本王。”
  今日从踏进含德殿起,他第一次听到白淙自称“本王”,对白汲的疏离昭然若揭。
  “时候也不早了,少容该回去了。我服了药必要休息,不能再招待你。”白淙恢复温润姿态,对他柔声道。
  “请殿下保重身体,臣告退。”秦疏桐惴惴地行礼告退,慢慢走出含德殿。
  “我送你。”晏邈忽然在他身后喊道。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晏邈已到他身后两步处。本想拒绝,却又见白淙坐在轮椅上笑吟吟地在目送他,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在他停顿的间隙,晏邈已步至他身侧,两人无言并肩。
  “所以说,我只有像大皇子那样以退为进,你才不会拒绝我么?”
  晏邈不知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秦疏桐被他吓了一跳,停下来用几乎是瞪的眼神看他。
  “大人何意?”
  晏邈也停下脚步,微侧过身俯视他,神情十足坦然地反问:“我的话哪里难懂么?”
  “大人不必屈尊来亲近下官,下官也并无攀附大人之意,那日在酒楼对上下联时,下官并不知那是大人出的联。”
  “我不是从那时才开始想亲近你,是更早的时候,大约是你入仕后一年。”
  晏邈是在开玩笑?还是眼前的晏邈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晏邈?他三年前登科,才开始在长清为官,晏邈是在说,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在注意他了?
  “下官才学浅薄,不知大人……”
  “呵。”晏邈嗤笑一声,“暂且不说才学浅薄之人如何得中探花。我只想问问,你对我无知无觉是因为太子么?”
  “晏大人慎言!”
  晏邈仍是笑,拢袖端手、微扬起下巴,轻蔑意味更重。
  “我一说太子,你就听不见旁的了。”
  秦疏桐很想揪住眼前这人暴打一顿,但他不能,所以除了火冒三丈地怒视他,他别无他法。
  他疾走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回身道:“大人,送至此处便该分别了,告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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