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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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默!”
  枪响的时候,赵明夷拦腰将我扑在了地上,我浑身血液一下凉了大半,反手就将她护在身下,摸到她的腰腹,发现那里并没有血。
  我简直气急败坏,骂道:“你他妈傻逼啊,他们有枪你跑来干什么!哪个叫你给我挡的!我是你保镖!只有我给你挡枪的份儿知道吗!”
  我如今已经管不了这到底是是不是梦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再让赵明夷像当年一样为我挡枪死在我面前,我把她紧紧箍在了怀里,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赵明夷一直没有说话,我犹豫地低下头,却见我怀里的赵明夷的衣服前襟上全是血,自制的土枪几乎在她的腹部开了一个洞,她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看着我流下眼泪:“阿默……”
  我浑身冰冷,手脚都是麻的,手忙脚乱地给她擦了一会儿血,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赵明夷睁大眼睛盯着我,用力地抓着我的胳膊,不住抽气道:“冯默……我,我不想死。”
  “救命.......有人吗!有人受伤了,有人吗!”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抱着她跪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但是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回应,赵明夷这时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了,在我怀里一边发抖一边流泪:“我哥还有大有,你帮我,帮我照看他们......答应我.......要保护好他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记忆里这就是赵明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敢低头去看,此时此刻几乎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胸口空落落地在灌进刀子一样的风,里头有很大一个伤口正在流血。我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逼着自己低下头,然而此时怀里的女人却已经不是赵明夷了。
  宋丽满身是血地看着我,胸口的玉佛牌沾了血,垂挂在一边。
  她张口呕出一些血,里头还有一些鱼鳞和鱼下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一下子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拉下去,几乎同她脸贴着脸。
  宋丽睁大眼睛看着我,两只眼睛黑白分明,就好像是一条在案板上的死鱼,她的声音沙哑,嘴里吐出冰冷的气息:“我不该这么死,你心里很清楚。”
  这声音像是一根冰棱,直接扎进了我的脑子里,在身体的某处传来非常尖锐的疼痛,我叫这疼痛一下子从深水里拉了出来,忽然间眼前的草原和宋丽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属的天顶,我耳边像是隔了一层膜,听到的声音都带着回响,缓了很久才慢慢清晰起来。
  整个地面都在晃,我意识到自己是在一搜船里,而我正身处船舱,疼痛从我的手心传来,是我把牙签按进了肉里,所以终于让神志彻底清醒了过来。
  在脑子清醒过来之后,身体很快就重新回归了我的掌握,我躺着继续回复体力,这期间我听到赵大有似乎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直在哭着喊哥哥姐姐。我心里痛骂乌那格这个小逼崽子,也不知道给我们下了什么,这些天杀的噩梦真实得过分,其中又混杂着我脑子里的其他记忆,出来的效果他妈竟然超乎寻常的好,就跟玩vr游戏一样。
  对方大概是对药效很有自信,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绳索,就这么又躺了一会儿,我终于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像是有什么人从上头下来,其中有个非常中性的声音,是乌那格。
  乌那格道:“说好的给我治病呢姐姐,我可是从头到尾配合你工作,我第一天见到他就把酒店位置给你了,奶酪他们也都是乖乖吃下去的。你说现在该接近的我接近了,该套近乎的我套近乎了,该下药的我也下药了,中间差点给弄死好几次,姐姐,人都给你弄来了,总得给报酬吧?我听说你们外国人都很讲信用的。”
  操,我越听越是火冒三丈,简直想在这傻逼嘴里塞个炮仗点了。这么长时间,前后怀疑了几次居然还是给他瞒了过去,现在想来这个小子那支三星手机根本他妈就是个作案工具,也根本就不是为了跟他师父联系,而是在跟宋玲随时通报我们的进度,还有那些卖惨的话,一早都是为了哄骗我和赵大有吃他的东西才会说的。
  我强压着火气听他们继续说话,宋玲道:“有一件事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你说了之后我才能想办法救你,你到底是从谁那儿收到的这个包裹?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愣,在我昏过去之前,我曾经想过这一切都是乌那格自导自演,给赵家和他自己寄了包裹,把赵大有吸引过来,就是为了让她重查当年的鬼船事件。
  我那时候以为这件事里可能存在两种势力,其一是乌那格,他想让我们查,并且还通过某些方式知道了安德瑞和这件事的关联,所以设法让我们调查出宋玲和安德瑞公司的关系,其二就是宋玲,她在东海搞了这么多年盗捞,必然不想让我们查出来这点猫腻,所以用了某种手段将龙女号上的人杀死大半,紧跟着又想方设法来整我们......按照这个逻辑去想整件事非常通顺,然而我没想到乌那格居然还和宋玲有合作,如今乌那格的身份就非常可疑了。
  宋玲明显有和我差不多的怀疑,笑道:“年纪轻轻的可不要撒谎,我是无神论者,你要是和我扯shamanism那套,我也是不会信的,还有可能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我心想你这个小兔崽子也有今天,静静地等待他们狗咬狗,却听乌那格笑道:“姐姐,我要说我是闻出来的你信吗?那个襁褓上的味道和你船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甚至连你身上也有这个味道,姐姐,我真没骗你,再说了,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个帮手,帮你做了这么多事,到这个时候怀疑我那不是过河拆桥吗?”
  我没想到这个死小子居然在宋玲面前还敢这么胡扯,心里有点期待宋玲把他丢下船喂鱼,然而事与愿违,宋玲居然一下子笑了:“也对,确实有些样本会出现感官敏感的症状,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视力和反应应该也比一般人要好点,说说吧,那个襁褓上是什么味道。”
  “鱼腥味,但是是一种特殊的鱼腥味,一般的鱼不该有这个味道,那天你为了提醒我早点动手,给我泼的那盆鱼血不也是这个味道吗?”
  乌那格的声音走近了一些,像是站在我旁边,轻声道:“这是海罐头的味道吧,姐姐你给我的药闻起来也一样,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放在奶酪里的时候都害怕他们也能闻出来,但还好,狗鼻子的只有我一个。”
  我心里一凉,再也没想到这个死小子居然是直接给我和赵大有下了海罐头,也难怪昨天晚上我和赵大有都没休息好,按照之前宋丽写在日记本里的症状,一开始是睡不好,紧接着就会变成频繁的噩梦和幻觉,最后就会疯掉。
  我浑身发冷,简直被气得头昏脑涨,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他妈给老子下这种东西也就算了,我从小给我爸喂这么多药,操练这么久说不定还没什么事,但是赵大有要是疯了我绝对要把这些人都切碎了喂狗。
  我在床上躺着,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只立马就要爆开的煤气罐,一种麻痹感渐渐从我的指尖蔓延上来,我眼前都是疯狗那双在黑暗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看着我笑道:“只是杀个人,你吃不了亏的小子。”
  周身都像是坠入冰窖里一般,而就在这股邪火越烧越旺的时候,乌那格却突然抓住了我捏着牙签的手,他的手指湿冷得厉害,声音就在我耳边:“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晕血晕得厉害,当时还拿鱼血来泼,万一我跟姓杨的一样咬断了舌头怎么办?”
  我心想再这么装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直接睁开了眼睛翻坐了起来,乌那格像是给我吓了一跳,身手敏捷地窜到了一边去,此时幻觉还没完全消失,我看他背后还是有尾巴的,再看宋玲也还有半张脸是骷髅,我扶着有点晕的头冷冷道:“我说,你们要下毒干嘛不干脆下个猛的,毒鼠强百草枯它不香吗?非要下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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