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五妖媚 第9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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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暮色渐浓,风雪也停了。
  微醺的严怀朗终于送走了满座宾客,回到后院除服沐浴,洗去一身酒气,又郑重换上严氏独有的青金团云锦常服,这才施施然走向寝房。
  中原人含蓄,新婚夫妻的寝房外通常是不留人值夜的。
  此时万籁俱静,严怀朗星眸含笑,长身独行在廊檐下,向着寝房渐近。
  暗夜下的积雪映着月华,寝房门口的灯笼耀着温柔红光。
  那道门隔出两个天地,外头是夜色温柔的红尘,里头是他心爱的姑娘。
  严怀朗长身立在门口片刻,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红烛灯影自内向外泼了一地。
  他徐徐举步地进了房中,先在外间的火炉旁煨去满身霜寒,这才向内间走去。
  哪怕在这满心期待与急切的新婚之夜,他仍没忘记,他的小姑娘,是怕冷的。
  进了内间,才绕过屏风,严怀朗一抬眼的瞬间,脚下便忍不住一滞。
  红烛灯影下,他的新婚小娇妻盘腿坐在床榻正中,拿鸳鸯锦被将自己裹得圆乎乎密不透风,正垂着脑袋手不释卷。
  半点没有新嫁娘的含羞带怯,可以说是很嚣张、很自如了。
  听到动静,月佼倏地抬起头,正对上严怀朗幽怨的目光。
  “你是酒喝多了难受吗?”月佼见他蹙眉,倦怠微哑的软嗓里满是担
  忧。
  此刻她面上已铅华洗净,再无白日里的艳艳盛妆,只唇上点了浅浅丹朱;红烛光影在端丽的小脸上罩了绯色,又是别样的娇妍。
  严怀朗无奈扬唇,含糊“嗯”了一声。
  月佼回过神来,忙不迭将手中的画册丢到枕畔,掀被下榻要来扶他。
  那红彤彤的鸳鸯锦被一掀,莫说严怀朗愣神,连月佼自己也忍不住赧然无措起来。
  她困得昏头昏脑,一时间竟忘记先前为何要用被子裹住自己了——
  沐浴过后,木蝴蝶替她换上了精心为她准备许久的红云谷嫁衣。
  对襟翻领中衣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下裙的边缘就在膝上寸许,毫无遮蔽的小腿在烛火映衬上似有蜜光流过;最外罩了广袖宽袍,并无束带,绰约的腰间风景一览无余。
  不同于中原婚服的朱红烈烈的端庄华美,红云谷嫁衣是,胭脂色。
  胭脂,原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
  红云谷人认为,“胭脂”为含情之花,因此“胭脂色”自也就是含情之色。
  它与朱红的端庄华美截然不同,是毫无遮拦的娇媚与缱绻。
  色映美人面,美入良人心,以此色做嫁衣,正正恰合新婚之夜的春浓风月。
  ****
  见严怀朗定定看着自己,既不出声,也不挪步,月佼益发羞窘,又想缩回榻上去躲进被中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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