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怎敌他晚来风急(4)(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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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长条几案上檀香冉冉,原先摆好的纸砚与几迭函书均被移到旁侧,正中间腾出的空里摊着幅仕女图。
  朱守栎颤颤巍巍站着,看了眼几案后坐着的绝色男子,单手扶额,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落在画中,熏香缭绕而上,那半截露出的手臂在白烟里若影若现。
  朱守栎一时忘记收回视线,先前没太看清,现下不免暗忖坊间传闻也不全是假的,他们李家人确实生得一副白净的好皮囊。
  李翧眉眼未动,开口道:“不说点什么?”
  朱守栎乍然回神,当然要说!
  他暗自清清嗓音,酝酿好情绪,把早已打了千遍的腹稿自舌尖一轧,一句句送出口。
  他从自己是沉家老太君的远远远房表亲,来燕京暂住讲起,之后经过了怎样一番机缘巧合,又是如何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才决定做出这效仿“楚人献玉”之事,中间再聊表几句忠心,不图回报,只求为王爷排忧解难也。
  冗长一段,李翧静静听着,他既没有打断,也没有任何反馈。
  这种沉默逼的朱守栎继续开口,他舔舔干燥的唇,胡乱补充道:“那日王爷能寻回物什,佳人亦能,此乃天意!”
  天意。
  李翧忽轻笑出声,兽形香炉里吐出的白烟转了个旋儿,又绕到上空解开。
  朱守栎以为是在笑他说话愚蠢,双颊猛然燥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但其实没有,他笑是因为真得愉悦。李翧抬起头,眼底还有叁分笑意,“我记得你。”
  朱守栎想他说的是上次酒楼的偶遇,忙赞王爷好记性。
  李翧否定道:“不,先前你在清云馆连摆数日酒席,我有所耳闻。”
  朱守栎:“?!!”
  李翧将画卷起撤到一旁,一张单色信笺放在正中用镇纸压好,墨锭在歙砚转动里化为乌墨,问道:
  “你都请了谁,钞引寺丞?副司库?亦或是...太府寺少卿?”
  语气很轻,吐出的话却好似有千金重,朱守栎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觉空气骤然凝固,令他难以呼吸。
  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官商勾结的罪名他担不起。
  “太府寺掌管天下财赋之事,公务繁忙,小人绝不敢叨扰!”
  “小人原是杭州的茶商,这两年杭州茶叶产量少,新茶基本都被几大茶行收走,剩给我们散商的已寥寥无几。为了交引一事,我此前在杭州榷货行碰了一鼻子灰,被逼无奈才辗转来燕京,设酒席...是为了能在燕京开个脸。”
  他急通通说完,额上渗出一圈汗。
  “既如此还是回杭州吧。把这封信带给裕安茶行的大当家,他会带着你的,立刻动身不要逗留。”李翧收笔,将信笺封好递给眼前吓得哆嗦的人。
  ……
  二十一、二十二…
  青青站在回春堂柜台前,仰着头百无聊赖数着一排排药格子,身边还有四五个人围在柜台前,边闲谈边等着拿药。
  她偶然想起朱公子这两天的举止,更觉他怪异,晚娘说得对还是叁公子靠谱。
  数到第叁十五时,药格子被人快速拉开,二姑娘细长的手伸进去抓了一把,扔到秤盘掂量几下就倒到黄纸里,继续抓下一味药。
  她动作快,量又准,从青青面前扫过时,衣袖带起的风惊得一摞药方子哗哗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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