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古风]_34(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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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未秋听了摇摇头,拿起身旁的一册书卷,道:“此事不是我能作答的,我看太后的意思,不管是立谁为嫡,你都得留在长安辅政,成为监国摄政的王爷。”
  “若立皇后嫡子,便可皇后辅政。”
  “王爷在说笑。”白未秋眼睛未离开书卷:“自古外戚干权的还少吗?太后与你商议一宿,想必已经跟你讲清了这些道理。”他抬眼看了李言宜一眼,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其实心里已经做了打算要留在长安,只是故意这么问我,要我也一道留在长安,是不是?”
  “我……”李言宜的眼神迷惘起来,语气清曼,如寒烟衰草:“我是来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我自同你一处。”
  “我没有不愿,留在长安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可是……”李言宜欲言又止。
  “我曾经做过什么吗?让你觉得我这么不愿意留在这里?”白未秋不解。
  “如果你要出去逛逛的话,我让贺池陪着你。贺池稳妥,原先在西凉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我,若让他陪着你,我还算放心。”李言宜答非所问。
  “贺池?”白未秋睨他一眼,“你可真会转移话题。”
  李言宜自他身后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肩膀,喃喃道:“不知为何?我心中不安的很。”
  白未秋爱去的地方无非是书肆和字画行,这日他进了西市的一家字画行,掌事一见他周身气度便猜是贵客,与之交谈了几句,只道白未秋实位学识渊博的贵族仕子。倒是另一旁的客人,听见他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久未出现的白未秋,他迟疑地上前招呼道:“……白四郎,您回长安了?”
  白未秋不认得来人,也不想招惹麻烦,于是笑道:“在下并非阁下口中的白四郎,见谅。”他低头走出字画行,那人匆忙追上来,说道:“在下受郎君三哥之托,若能再见到四郎,一定要告之,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风吹起白未秋的衣摆,他停下脚步,抬眸望定来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看到正欲上前的贺池,也不敢再多言语,只道:“在下是白三郎的朋友,也曾与四郎相识。”他的眼中露出哀痛:“不想四郎如今俱已忘却,在下受人之托,今日将话传到,终了却了心愿,就此告别。白家众人均安好,还望四郎多多保重,也不负三郎所托。”他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白未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风乍起,枯枝簌簌,木落萧萧。
  ☆、第章
  贺池实在想不起那天白未秋是怎样消失在他眼前的,好像只是一眨眼,就再也不见他踪迹。他带了侍卫在长安城中到处寻找,终是在李言宜回府之前找到白未,但不敢贸然将人带回来。他跪在李言宜面前请罪,禀报了当日之事。
  “白郎君,现下在白府旧宅,属下已经探明,但不敢进去。”
  李言宜摆摆手,道了一声:“罢了。”器宇轩昂的笃义王面带颓然,匆忙地、慌乱地,独自一人去了城西的白家旧宅。
  朱漆剥落,大门半敞。
  冷月如钩,照见门内一团漆黑,如同暗夜中一只蛰伏的巨兽贸然张开的大口。
  李言宜推开门扇,发出吱呀一声,躲在门角的黑猫受了惊,“嗖”地从他脚下蹿过。他心中也是一惊,脚下却不停,在宅院内四下寻找白未秋的踪迹。
  冷月渐至中天,荒烟迷离。白府荒废已久,萧萧秋草长满空空的庭院,凄厉的西风飒飒吹动着破旧的窗棂。
  白未秋正站在那处庭院中。
  当白未秋踏进这处宅院的时候,回忆便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他站在这里,消失已久的碎片纷至沓来,但他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拾起、辨认,无暇追问离开的家人现在何处,甚至来不及感伤。
  他只是站在这里。
  白未秋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天下无他容身之处。曾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深陷于迷梦的泥沼,再不会有风刀霜剑严相逼,也不会再愧疚于某人的深情。
  他想起李言宜,在云州的两年的记忆并没有失去,或是上天眷恋,竟然在元和三十九年之后,也让他有了这些许留恋的时光。可如今他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又如何能回过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跟着李言宜?
  应该尽早离开长安,可是离开了长安,又能去哪里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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