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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着电梯内壁,缓缓滑向地面,哭成一个泪人,这个世界不会好了吧?肯定不会好了,都死了吧?全都一起死吧,她可以第一个死,活着真没劲。可她现在不能死啊。
  电梯到了,门开了,她看着等电梯的住户,他们也看着她,对她的狼狈模样很是担心,主动询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温火突然很怕走出这道门,就这样,她没下电梯,又跟着电梯里的人上了楼。
  别人问她:“你去哪层?我给你摁。”
  她看着按键盘上熟悉的数字,却说不出口。
  这时有住户认出了她,帮她摁了她家的楼层号:“你是沉老师的太太吧?”
  沉老师的太太。温火心真疼,她没法答,答不出来,到楼层后匆匆下了电梯,返回家里,找到沉诚,他像个死人一样坐在地上,没有半分他从前的精致。
  她走过去,蹲下来,许久,她慢慢摸到他的手,攥住:“沉老师。”
  沉诚看着她,她回来了,他应该开心的,可他开心不起来,抑郁已经彻底覆盖住他。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心魔,当心魔成功占据他的身体,他就没了自己的思想和反抗的能力。
  温火眼泪掉不停了,她很小声地问他:“你说,好不好?”
  沉诚不能。
  温火尝试着抱他:“沉老师,你告诉我,你说我就信,你告诉我。”
  沉诚做不到。
  温火去亲他的嘴唇,眼睛,眼泪都掉在他脸上:“无论真相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都让它过去,好不好?只要你说……”
  沉诚想说话,可他说不出,他只能看着温火难过下去。
  温火心要碎成渣了,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了,她连粟敌的死都不管了,他都不能说一句话呢?这么难吗?只要他说话,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她缓慢地站起来,慢慢往后退,她也不愿意再说话了。
  沉诚眼泪在眼眶,他没哭过,没有,他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就这么看着温火一步一步离开他。
  门关上,温火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准备回加拿大,说她逃避也好,没出息也好,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但就在出电梯门的时候,她还是像是被撕裂一样,感觉满身都是口子,然后蘸了盐,从里到外,连细胞都仿佛连上了痛感神经。
  她越发艰难地往外走,撕裂感一步比一步强烈,要她离开沉诚,几乎就是要她去死。
  她好不容易走到车前,却怎么都发动不了,直到过路人告诉她,她压根没插钥匙,她也不听,还坚持着开始的动作。
  路人看她精神不太正常,不管了。
  温火打不着车,扭头看一楼大厅,沉诚没有追出来,她眼泪更凶了。这一次,她终于发动了车子,骑出门,上了路,过了两个红绿灯。
  她不知道她在路上骑了多久,但这条路的路灯样式都没变,她就返回去了。
  她不能离开沉诚。
  他不说,她就不要他说了,不就是妥协吗?她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粟敌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爱沉诚,沉诚最重要。
  她赶回去,跑上楼,她要给他一个拥抱,她要道歉,这段时间他好难,她要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睡觉,她要嫁给他,要把自己写进他户口簿……
  可当她进了家门,见到的,却是一个躺在血泊中的早已经闭上眼睛的沉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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