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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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式耜闻听此言,不觉“泪下且沾襟”,事已至此,无法再多说一句,只好叩头请死,含泪而出。他现在才明白,除了一开始的心血来潮,朱由榔根本没有把自己和这个国家联系在一起。他之所以当这个皇帝,完全是因为当皇帝最安全。为了安全,他也可以把这个国家拱手献给清人。一个政权之中,皇帝居然是对国家利益最不关心的那个人,这对大臣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赶走了瞿式耜,永历开始紧张地考虑逃往哪里。这一次,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主意:干脆逃离文臣的控制,逃到最有实力的武将控制区,让庞大的军队直接做自己的护卫。在众多武将之中,湖南定蛮伯刘承胤率先上书,要迎驾到他那里避难,言辞十分中肯。刘承胤在湖南兵多将广,实力不凡,且其控制区与广西相连。于是,他发布诏书,移驾“幸楚”。
  听到这个消息,连续几日没有睡着觉的瞿式耜又一次匆匆赶赴宫中,极言不可。瞿式耜说,这个刘承胤乃南京一市棍(无赖)出身,好酒,力壮,使得一根铁棍,人送外号“刘铁棍”。从军之后,因为作战勇敢,从最底层士兵积功升为总兵,部下两万人,也大都是南京市棍流氓。刘承胤在前朝因为平定湖南少数民族起义有功,被封为定蛮伯,在湖南经营了多年。此人性情粗暴,作风野蛮,经常顶撞上级,甚至对朝廷命官也不假辞色。兵科给事中龚善选出差路过刘承胤控制区,因为粮草供应的小事与刘承胤的部下发生冲突,刘承胤居然命士兵打了龚善选的耳光。皇帝“幸楚”,很有可能被他控制。
  瞿式耜的这番话,永历帝完全听不进去。在他看来,瞿式耜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不让他逃走而已。武人粗鲁,本是题中应有之义,有什么大惊小怪!
  瞿式耜前脚出宫,永历帝后脚就命令起驾。
  三
  经过连日疾驶,永历元年(1647年)二月十五,龙舟终于抵达湖南全州码头。
  码头上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两万名南京兵甲仪仗鲜明,队伍整齐,迎接皇帝的驾临。从城里到码头,地上都铺了一丈二宽的红布。这迎驾仪式,实在是太盛大、太隆重了!永历和随驾大臣都很欣喜。
  刘承胤亲自上船来迎驾。果然是一个粗人,面皮糙黑,体形肥硕,三层下巴。虽然如此胖大,但是他三跪九叩一丝不苟,神态极其虔诚。永历和身边的大臣都十分感动。永历急忙命人看座,赐茶。刘承胤气喘吁吁地坐定,回答着永历的询问,汇报湖南的军事形势。聊着聊着,刘承胤忽然话头一转,指着皇帝背后的王坤问:“皇上,这位公公就是王坤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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