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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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宽慰她些,”长宁吩咐,“若是有什么不适,及时寻太医过来诊脉。”
  “奴才记下了。”
  “走吧,”长宁放下帘子吩咐,“去东宫。”
  东宫,太子的书房里灯还亮着,门口的下人歪歪斜斜地站了一地,东倒西歪地靠着墙打盹,长宁脚步一顿,放轻了些,没有惊动他们,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小太子素来严禁自律,爱整洁也爱干净,此时地面上却却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奏折,有些崭新得仿佛才呈上来,有些已经因为年久泛起了湿黄,还有许多登记造册的各地收成和赋税,各部人员调动。
  皇上坐在主位,蜡烛的烛泪已经在桌面堆积了厚厚一层,旁边放着一杯凉透了的浓茶,他眼下青黑,一脸疲惫地捏着眉间,手里却还翻看着折子。
  小太子坐在一边,素日白皙严肃的小脸染了一块漆黑的墨迹,头发散乱着,不知何时伏在案上睡了过去,身上还盖着皇上的外衣。
  长宁不言,提着放在炉上温着的热茶,抬手替皇上续满。
  皇上愣了一下,看到是她,温和地对她一笑,“天亮了吗,今日怎么这么早进宫来,是来看我的吗,吃过早饭没,东宫的厨房也备着糖蒸酥酪,让他们为你准备,好不好?”
  长宁鼻子有些酸,看着皇兄熬了一整夜未眠,整个人都因疲惫多了分苍老的面容,却还关心她是否吃了东西,小心翼翼地问,不露声色的亲昵。
  自上次不欢而散,除却为王映彦妹妹的事情,她再未踏入宫过,本来亲密无间的亲人因着这些多了些生疏,也多了份犹豫。
  怕她还生气,也怕她太伤心太失望,再也不会生气。
  “皇兄,”长宁换了只新蜡烛,屋里一瞬明亮许多,她说,“上次的事情我已不怨了,你我都退了一步,我不会强求许多。”
  “这次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京中粮食的去向尚不得知,但至少有了眉目。”
  小太子不知何时醒了,脸上花猫似的带着墨迹,脸上的神情却清醒又认真,他一瞬不瞬地听着长宁的话,神色逐渐郑重。
  “陈世其人早已身死,顶着这幅名头的今朝新科探花真正的来历查不到,户部的孙尚书家却有一条塞外千金难求的藏獒。”
  “陈世和仙乐坊的异族姑娘有交,京中收购粮食的粮商皆都出入过仙乐坊。”
  长宁抬眼看他,语调不稳轻声说,“新科进士皆要经过户部调查方能殿试,他是如何躲过筛查的?”
  “又或者说,他的探花来历,当真实至名归吗?”
  作者有话说:  好冷啊ㄟ(▔︹▔ㄟ)
  第52章
  皇上和小太子皆是沉默不语, 此事牵扯至此, 已经不是寥寥惩戒几人就可以的。
  他们这几日翻遍历年的赋税京中朝臣的人员调动, 对此事并非毫无所觉, 长宁此来,也不过是为他们指明了一条方向而已。
  京中有人生了异心,或者说,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有人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步步为营,深谋远虑地为今日做准备。
  六十年的平静, 已经让这一代人忘了,蛰伏在边境上的不是一只温驯无害的羊,而是一匹茹毛饮血,有着血红的眼睛和锋利的獠牙的狼。时刻等待着时机,狠狠地一口咬在大郢的脖颈上。
  皇上推开面前半人高的文书,把已经干涸的狼毫笔挂在笔架上,叹了口气,满心满眼的疲惫和无力。
  “是我太过无能, 这么多年了, 竟然对此毫无所觉,任由那群人把手伸到了京中。”
  “是我一味闭目塞听, 放任至此,只看到了歌舞升平下的太平盛世,被一时的平静祥和迷了眼麻了心, 早该知道的,过去百年间,何时平静过这么长时间?”
  “父皇,”小太子叫他,低着头在桌面的地图上草草花了几笔,拎着这张纸走上前来,在主坐的案上清理出一片空地,把图摊开。
  他并未出声安慰皇上,或恭维几句,或称颂一番,只是唤他让他回神不要自怨自艾,他指着图中标出的一条长河道,“粮食若是想从京中运至西南两郡,大批量的运粮,河运必定只有这一条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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