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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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念北仍不能理解:“偏执?依赖?”
  “差不多吧,左右是恨上我了,看样子,不搞死搞残他不会收手。”祁陆阳左思右想,勉强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等烟燃尽,他劝景念北先回去:“我这里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北边那一大摊子事儿还得靠你帮忙照料着,走吧,免得耽误事。”
  “草他妈的。”景念北低低骂了句,“怪只怪你出身比不得姓庄的,真他娘憋屈!”
  祁家发迹于香江,虽说家底厚实,坐拥泼天富贵,在帝都这种地方却只是个根基浅薄的外来户,景家倒是扎根扎得深,可惜以景念北的私生子身份,能调动的资源十分有限。
  过了会儿,祁陆阳消极地陈述出事实:“出身也是实力的一种。”
  离开前,景念北还是忍不住问他:“林家那边应该跟你表示过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放着大好的资源不用,真没必要。只要他们家肯出手,你下午就能飞回去。大不了先订婚,其他的再做打算。”
  “不行。”祁陆阳直接闭上眼,“你也听见了,有人可等着我在呢。”
  男人想起自己刚来帝都的那段日子。
  那个时候的他,总觉得世界很大,自己很小,终日惶惶不安,不知归期,不明前路,不知哪里是吾乡。
  现在,世界依旧很大,在绝对的权力前,祁陆阳也还是一粒尘埃,但他不害怕了。路很长,一个人能走快,两个人才能走远,他身边有陆晚在,走到哪里都是家。
  换做以前,景念北一定会冷嘲热讽地说祁陆阳没出息,为了点小情小爱不值得,今天,这人却只在走之前丢下句:
  “时势不等人,你自己权衡吧。”
  *
  陆晚在祁家老宅里一等就是快一个月,其间,祁陆阳那边除了隔三差五发一条信息,说一切都好,再无回应。
  枕边空虚,再没有温暖可靠的怀抱任她投奔,陆晚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在不见五指的夜里把与祁陆阳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记忆深处搜刮出来——幼年的,少年的,不久前的……都翻来覆去地回味琢磨着,只有靠它们做慰藉,才得以于日出之前堪堪入睡。
  到后来,陆晚甚至是将自己的香水搁置,换成了祁陆阳惯用的男香。
  祁陆阳很少用香水,用也只用潘海利根的某款,名字叫“咆哮的拉德克利夫”。玻璃瓶身配上狮头造型的金属盖,淡淡话梅雪茄的烟草味中有一丝刺激的朗姆酒气息,吸入鼻腔,独特的辛烈感挥之不去,从有形到无形,和祁陆阳的气质完全贴合。陆晚自然是喜欢的,说:
  “还挺适合你。”
  祁陆阳那时候的表情,陆晚再想起来,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丝伤感与自嘲。他说:“是很适合。这香水名字里的拉德克利夫……正好也是个私生子。”
  某个来自台湾的学者说过:嗅觉是一种注定的遗憾,它在现实里,都要消失,却永远留存在记忆中。陆晚终于用完那瓶古怪独特的香水,也将这份气味刻在了脑子里,却还是没等来她想等的人。
  直到某个浑浑噩噩的黄昏,她的手机强烈振动,一个未知号码不停地来电,显然不寻常。陆晚接通,是吴峥。
  “东西拿到了,后天晚上有个酒会,我会去。邀请函今天寄到老宅,你注意查收。到时候会有人带你来找我的。”
  “晚晚,注意安全,不见不散。”
  陆晚明白吴峥的意思,越是这种热烈纷乱的场合,越有机会合理且隐蔽地安排见面,不引人猜测。
  稍作准备,陆晚于当天傍晚出发。
  何嫂不放心,叫她不要出门,在家安心等对岸的消息,陆晚不好跟她明说,只道:“我心里清楚,会小心的,出不了大问题。”
  无奈之下,何嫂只好让阿全跟去,交待他无论几点,必须等到陆晚出来再返家,有异常情况也要及时跟老宅这边联系云云。兴许是被何嫂的谨慎影响,心里也有点不安的陆晚在出门前脱下贴身的鱼尾裙,临时换了条深色的大摆中裙。
  她找出祁陆阳送给自己的那把枪,准备用枪套固定在大腿上。
  枪身套筒上雕刻的玫瑰栩栩如生,仿佛还在滴着露水,陆晚握住它,闭上眼,对着空气平举片刻,想象祁陆阳正在自己身后,心里终于安定了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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