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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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不是。”
  ……
  三人停在院门口,漱玉眉心紧锁,低声对澜微道:“你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
  “那你休息几日,我替你向先生告假。”
  “嗯。”
  澜微担心她,不舍得走:“玉玉,我……”
  宁掩忽而揽住她的肩:“行了,人家不需要你,何必自讨没趣?”
  漱玉依然对他视若无睹,听到这话也当耳旁风,自顾进门去。
  “玉玉回来了。”众人涌上前:“好姑娘,可担心死我了。”
  家里已经收拾干净,地上血迹也擦掉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脑中茫然恍惚,不知是梦是真。
  大家劝慰一番,事发突然,当下讨论不出所以然,晚上漱玉宿在隔壁乔婶家,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
  几日后,官府通知漱玉领回黎娘遗体,街坊们凑钱买板造棺,办了三日丧事,之后送到城外破土埋葬。
  送完殡,漱玉再没去书院上学。澜微找了她好些天,家中无人,清灰冷灶,比邻亦三缄其口,称不知其去向。
  “她的东西都还在,”澜微告诉宁掩:“我就在门口等,不信等不到她。”
  于是从黄昏干坐到夜深,不见人影,直到家中仆人提灯寻来,说老爷夫人已经动怒,要她立刻回去。澜微无法,只好随他们离开。
  子时过后,凤池街像一片荒凉坟场,凄冷残破,无人问津。瘸腿的野狗消失在深巷拐角,远处传来梆子声,更夫高喊:“平-安-无-事——”
  就着明亮月光,漱玉形单影只,到家门,直接推开,反正没什么好偷的,整条街都是如此,穷得可以夜不闭户。
  她径直走向偏房,回自己屋子,先点了灯烛,坐在桌前,刚把荷包解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警觉地望向里间床榻,竟看到有个人躺在那儿。
  漱玉瞬间屏住呼吸,取下头钗紧攥在手中,执灯慢慢走近。
  那人一腿伸着,一腿扒开,懒散嚣张,漱玉瞧这身形已猜到六七分,烛光照到他的脸,果不其然,是宁掩。
  睡得还挺香。
  漱玉面无表情立在床边看着他。
  从考入县学那日起,第一次见到此人,直至今时今日,似乎从未得过他半分好脸色。当然了,他只是尤其的看不惯她而已,对别人,比如澜微,还有那些家境优渥的同类,他从来嬉笑怒骂,左右逢源。
  如果因为她贫穷,如果因为她孤僻,格格不入也很正常。宁掩在书院与其他穷学生同样不甚亲近,素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唯独厌恶漱玉,好几次当众翻脸。
  漱玉亦厌恶他至极。没有缘由,没有因果。
  她也并非天生孤僻,初入县学那会儿分明踌躇满志,对晦暗的人生有了信心,虽然穷,但没有丝毫自卑,因为前途可期,她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什么。
  第一天上学,冬季,阴雨天,她坐在澜微后头,先生还没到,宁掩那帮富家子弟乌怏怏的簇拥而来,每人身后跟着两三个书童撑伞,说说笑笑,好大的阵仗。
  在漱玉眼中高雅庄重的学堂于他们来讲仿佛酒楼茶肆那般。
  公子们落座,小厮们赶忙伺候手炉和脚炉,书箱打开,笔墨纸砚一应都是上好的,提盒里备着点心,包裹中还带了狐裘大衣、貂鼠风领,用以御寒。
  先生来时,书童小厮纷纷退到后廊下,各自玩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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