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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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谢承祖一离开,两个兵士把窝头掏出来,天还蒙蒙黑呢,两人借着光,仔细这么一看,婴儿拳大小,白黄的面皮,温乎乎似乎刚出锅不久,还带着一股子诱人的肉香气,两个还未下哨,正饿着肚子缩着肩的兵士,忍不住的咬了一口。
  口感那个甜丝丝,那个软,中间还塞着腊肉,喷香喷香还辣孜孜的,两个兵士眼晴放光,没几口就塞进了肚子,吃完了许久,还在吧唧嘴回味。
  谢承祖拿得那八十来个肉窝头,哪里够分,眨眼就光了,吃过的都大呼好吃,他坐于书房,看着一众大呼小叫吃的满口面肉渣赞不绝口的人,面上倒是有些得意。
  能不好吃吗?她家里那个向来嘴叼,喝口水都恨不得要放两片花瓣穷讲究的人,做出的哪样东西都不简单,就这么个窝头,浪费多少精面,用几斤的腊肉,霍霍多少油,掺了多少蜜?这要不好吃,那就没有好吃的东西了。
  第七十六章
  众人抢光不够分的肉窝头,没抢到的人一片哀嚎。
  谢承祖倒是没想到,不过八十来个肉窝,居然不消半日,北营千余个兵士传了个遍,当是什么事儿,不就是个窝头?大人手一挥,当即让各营伙房备上好的面与肉,今日腊月二十八,就让他们敞开了肚子吃,吃个够!
  于是当天的伙房是忙的不可开交,才宰的两头猪身上的肥肉是半点没浪费,刚从库里抬出来,白花花的面粉,筛的像雪花一样,一锅接着一锅,一箩跟着一箩,那天中午,整个伙房的桌子上摆的全是大口的萝筐,满满的堆着浅黄皮的窝头,个个像个小元宝似的,那香味弥漫了整个北大街。
  这一次,想吃多少吃多少,不限个数,管饱管够,虽然里面的肉到底比守备大人拿来的少了些,也没有那么淡淡的甘甜味儿,可刚出锅的面也香,肉也香,自然不会难吃到哪去。
  谢承祖中午没有在伙堂开小灶,与手下几个把总跟着一群兵士吃食堂,中午整个伙房是热气腾腾,人声鼎沸,桌子上几盘子肉窝头,配上大碗的热烫的香浓肉汤,吃的是几个把总肠饱肚圆,满嘴流油,窝头里头可是实顶实夹得大肥肉,油滋滋的,连着面都蒸出了肉味儿,非要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爽!
  这顿饭卫安内外所有兵士吃的爽快,而这一年也是他们自从军以来过的最丰盛的一年,也似乎预示着以往的一切苦难就要结束,只要跟随大人,吃香喝辣的日子终是不远矣。
  谢承祖也正要是给所有人这样一种坚定的信念。
  他这个人,护短极了,他手下的兵随他冲锋陷阵血染杀场,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卫安乃至日后立足的根本,不是乞丐,不是讨饭的。
  所以,就算他落了个“阎王土匪”的名头,也要让他们吃的好,喝的好,养得满身壮力,操,练的虎背熊腰,每日长啸声冲破天际,自成一股声势浩大,所向披靡的气势,便是要让蛮夷见着也是胆战心惊,惶恐躲避,不敢轻易招惹。
  可谢承祖手下的兵,心里的感受,那是日日皆在水深火热之中,早晚□□,练的像狗一样,枪都要拿不住了,结果大人又下令列出甲乙丙丁四等,末等还要被扣发每月俸米,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可跟着大人,伙食好,军晌与俸米也足量,大多兵士每月的晌米都要带回去养活一家老小,只得卯开劲拼了命的操,练,不过两月时间,以前瘦瘦歪歪懒懒散散的入军新兵,如今个个身姿挺拔,容光焕发,气势十足,跟以前的“病残”兵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这帮小子拿出操,练时的吃相,杜和不得不啧啧一声道:“一个个都跟牛犊子似的,得多少粮草养着,这么吃下去,城库都要被他们吃空了……”
  往年过年,军士能拿到些粟米杂粮,或者是掺杂着麸皮的黑面就已不错了。
  今年却是让他们喜出望外,不仅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军晌,还额外给每人二斗粮米,一斗白面,割肉三斤,三千多军士听到信儿后,营地里一片的欢呼声,谢承祖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达到了顶点。
  虽然东西不多,但在这样难民遍地,许多人吃不饱饿死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及时雨,是非常优渥的,犹如寒冻时的一盆火,酷暑时的一块冰,在无数新入军的兵士心中,留下一个极其重的的印象,以至于很多年以后,都坚定不移跟随着谢承祖。
  那就是,跟着大人有肉吃!
  那时候的人心复杂起来也复杂,简单起来也简单,有时只是艰难时的一袋米,两块肉,便能心存感激,为其赴汤蹈火,冲锋陷阵。
  春节前的伙食也是下了血本的。
  天天白面的大馒头,没有杂掺任何杂粮实实惠惠的白面,不是被筛出去四五道工序的黑黄面,是头一道最好的像雪一样干净的白面,咬在嘴里满口的面香味儿,烙的一摞摞的白面大饼,甚至临春节前一天,实打实的每人一海碗纯猪肉,是纯肉,还外加一大盆肉花汤,里不是以往飘了点腥气的清汤,是清晰可见肉块的肉汤,上面还撒了一层鲜绿的葱花,太香了!所有人都吃疯了,狼吞虎咽到最后,伙房装汤的汤桶都被人用水涮了个干净,连点肉渣都不剩。
  在这个苦哈哈大多人还吃不饱的时候,能吃到一碗实实在在的肉,足以让人疯狂。
  三十下午,最早跟随谢承祖的几人,王骥,杜和,郭兴,熊廷宪等都聚在了守备府,卫安的守备府建的是不错,上任徐守备颇是享受,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听说以前逢年过节还会有戏班子来专为守备大人唱戏曲儿,府里莺莺燕燕的着实不少,如今落到谢守备手里,愣是把一个热闹的府邸,弄得冷冷清清,先厅还好,后院灰都要落上一钱后,晚上黑漆漆的也没人掌个灯,偶而亮一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闹了鬼了呢。
  府里偏厅架起了一炉炭火,烧得正旺,伙房养了不少猪,之前剿匪从匪窝里又牵出不少羊,除了其中最罕少一头紫羊与两只最肥下奶最多的白羊被大人牵走了外,其它几头都养着呢。
  羊肉少,不如猪肉好分,也就没动,这过年了,王骥就馋羊肉,愣是从伙房弄到一头,好几十斤,足够几个人好好吃上一顿,再配上伙房搭的几道菜,不仅有一大盆肉窝头,十几张白面饼,十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盘腊肉蛋,一盘猪蹄肉,一盘辣炒羊杂,伙夫长亲自动的手,这手艺,怪不得祖传,好吃不是盖的。
  郭兴不知从哪家地里偷挖出来存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皮上的泥还没拍干净,大口的酒,再配上大口的肉,酒劲儿有些大,不一会儿几人脸上就都有点醉醺醺,就连喝酒不上脸的谢大人,眼晴也比平时看着幽黑发亮。
  杜和道:“王骥,郭兴,还有张献,咱这几个人里就剩你们三个了,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该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了。”几个人里,杜和年纪最大,成家也最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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