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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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的婚事办的盛大,这乃是春陵首富同段县君家的联姻,两家都是富贵人家,又最爱热闹爱面子,那沈家更是办了百日流水席,随你是谁,都能进去吃酒。
  这事情闹得大的,新郎接新娘时,沈家门前的街面上人山人海的,仿佛全县人都来看热闹了。
  沈茹坐在花轿之中,只听到耳畔是人声、锣声、鼓声、鞭炮声喧闹个不停。
  她前头有英俊不凡骑着高头大马的相公,身后是沈家那一挑挑的嫁妆,从街头一直挑到街尾,哪个人看着不觉得风光,不称羡?
  沈茹坐在轿中,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复杂。她时常会有一种怅然,是否繁华到了极致便是落寞?
  这样的锦绣华章就真的能一直到底吗?
  她恍然之间,眼前划过一个画面,仿佛看到自己衣衫褴褛面目憔悴的坐在一个光秃秃的坟包顶上,凄绝的看着手里的剪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骤然的,她觉得腹部巨疼,仿佛做了一个噩梦一般,醒来时,睁大了眼,隔着珍珠流苏向着外头看去,外头人声如沸,到处是一片欢天喜地的场面。
  那,只是她的一个幻觉罢了。她这一生必定能繁花似锦,她仓皇的想着。
  沈家送嫁,所过之处鞭炮齐鸣,沿路的围观百姓都有喜糖发送。陆歆就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他的眼深若古潭,与人们眼中的欣喜热闹相比,他仿佛在一个孤岛上一般,眼底透着落寞。
  他只见了她一面,然后看着她出嫁,他于她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
  他为何心里仿佛被一只小手紧紧揪住一般?可不是自作自受。
  他转了身,如同一只孤狼般穿过人群,人群的欢喜雀跃仿似都与他无关。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河边,坐在河边安静的看着河里的水禽。
  那日她真的在这河边看到了一对锦羽鸳鸯,可是今日,河里出没的只剩下一只形单影只的黑色野鸭子。
  那野鸭子一个悠游自在的在湖面上划水,并未有他这样如同丧家之犬的痛感。他甚至有点嫉妒那只野鸭子了,他拾起一块石头,蓦地朝着野鸭子扔过去,野鸭子“嘎”一声,展开翅膀在湖面上飞了一阵,才又落到了湖面上,扭了头,一双黑豆样的鸭眼警惕的瞪着他。
  陆歆怅然的站了起来,他甩了甩头,打算忘记这么一个短暂的回忆,这短暂回忆中记忆深刻的那个人。
  他今年二十,继续过他的光混生涯好了。
  陆歆第三次见到沈茹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是的,他数的很清楚,这是第三次见到她。她瘦了。
  他远远的瞧着她,她的腰肢更加纤细仿佛盈盈不足一握。
  段家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听闻段栋楼娶了一个外室,早已养了个儿子,还娶了他表妹做平妻,纳了一个丫鬟做小妾。
  这一次见她,她是做少妇打扮,正在他们沈家绸缎庄里择些布匹,脸上并没有戴帷帽。
  她的发髻已经束起,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郁之色,一样的是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美丽。这样的憔悴并未损害她的美丽,反倒让人我见犹怜。
  他安静的站在街角看着她,并不敢走近,即便他走近,恐怕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沈茹挑了几匹布,掌柜立即包了起来。她要给银子,掌柜急忙说:“大姑娘,这可怎么用得着?要是老爷知道,肯定要说我的。”
  沈茹还是坚持把银子给到了他的手里。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沈家发了大火,库房里存的银票烧了个精光,同时烧光的还有爹存的古玩字画,沈家大宅烧的不能住人,好容易抢救出来的财产,只能用来另外置办宅子。
  沈家出了这样的大事,沈万银痛的躺在床上一连病了半个月余,沈家生意资金链一度断裂,更有供应商生怕沈家没钱付账,一个个时间未到便上门要账,让沈家的情况雪上加霜。
  所谓墙倒众人推,今时今日,沈家已今非昔比了。
  她有心拿当初的嫁妆来填补沈家亏空,谁想那云氏竟将嫁妆全部封了起来,一个子都不让她动用。
  明明是亲家,段家不但不帮忙,反倒倒打一耙,趁着沈家大乱将生意全部抢到段家来做,沈茹听闻这些消息一度气的吃不下饭。
  她原以为嫁到段家真能有个锦绣生活,谁想到那个地方对于一个媳妇而言,岂止不是锦绣,简直比糟糠还不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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