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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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月说罢拂袖而去,尉迟心儿被丢开,骇晕过去。
  锦月急匆匆走出殿,胸口压抑得透不过气,仰望茫茫大雪,重重宫阙尽成水墨淡影。
  锦月无声落泪,低泣间红唇吐出的气息遇冷凝成白雾,让她的脸也淡在雪中,褪了颜色。
  锦月失魂落魄走了许久,奴才远远跟着不敢打扰。等回过神来,锦月才发现情不自禁来了祖庙之侧的灵堂。
  那殿中白绫绸花似更大朵的雪花,也仿佛如从前那男子行走间飘动的洁白袍裾。
  殿中隐约可见弘凌棺椁,棱棱角角,比重屋的脊梁更坚硬冰冷——他就躺在里头。
  锦月颓然瘫坐雪中,掩面低声抽泣,渐渐放声大哭,守灵堂的奴才被吓住都悄悄退下。
  “弘凌,你用所有铺就了这一切强加给我,甚至连报仇都替我省了杀亲妹的污名。你便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每一日都活在你编织的生活里,每一日地记住你,每一日折磨我……”
  “弘凌……弘凌!”
  锦月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四肢百骸都与心头一样冰冷了,可眼泪偏偏热得滚烫,提着她一口气昏不过去、清醒地看着那口棺椁。
  一柄伞遮在她头顶,明黄龙袍映雪,如初阳照在脚边,锦月立时一喜抬头。
  见锦月眼中的喜悦冷却,弘允心中钝痛,勉强笑道:“锦儿,是我。”不是弘凌。
  锦月忙收回目光,掩去那些“异样”。“你……你来了。”
  “为何不看我?”
  “……没有,我只是……”锦月编不出接口,一看就这一身同样的龙袍,同样的装束,她总会联想到弘凌,眼睛便开始发热。
  “你不敢看我,是因为我现在很像他,是吗?”弘允眼睛映着苍白的天地,浅浅一笑,“我以为我赢了,却没想到……罢了,不说这些了。”
  他拉起锦月的手,把伞递给锦月,看了眼灵堂。“你忙前忙后许多日了却没有进去看他一眼。明日就下葬了,进去看看吧……”
  锦月怔愣,看着弘允。
  弘允淡淡一笑,如少时抚摸她的头发。“自与你相识,你便总是让我头疼。其实当年我想过,娶你还是只将你当妹妹,而今想来……还是该将你当做妹妹。”
  他轻轻吻在锦月发间,而后只身走入雪中,不停留,不回头,如旧的从容不迫,骨子里透出的高贵,骨子里透出的……寂寥。聪明如弘允,早已看了明了。
  锦儿,我终于完全得到了你,也终于,完全失去了你。
  锦月第一次踏入灵堂,弘凌遗诏吩咐不许太多人吵嚷,是以只有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在堂中烧纸钱。
  小黎和小桓这会儿被领下去了,也并不在。
  “皇后节哀,先皇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看见您难过。”兆秀道。
  空气中仿佛还能嗅到弘凌身上的清冽味道,锦月心中些许的抽痛。“他是什么时候病的,为何要瞒着我……”
  兆秀瞟了眼李生路、江广、冯廉几人,意思让他来说。
  “十年前,先皇初到大漠沙场,负伤累累为了止痛,便服了毕节粉末,经年累月也就越来越重,待回长安时已时常病发,情绪暴躁、神志不清,所以皇后娘娘请别记恨先皇,有些时候受了刺激他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锦月吃惊,弘凌竟病了这么久,她一点都不知道。
  “神志不清?”
  “嗯。毕节会使人产生幻觉,先皇几次与娘娘发生争执后清醒,都十分痛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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