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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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皇上,再有几日就是大朝会,您是不是该回宫了?”严静思听罢康保念完这一期的邸报,出声对一旁的宁帝道。
  宁帝埋头批阅奏折,浅浅嗯了一声,“明日用过早膳后就动身。”
  当日,御书房劝谏未果,陶臻陶御史磕破了额头被抬出了宫,依旧矢志不移,其后几乎日日偕同几位“志同道合”的言官对宁帝实施“围追堵截”,从御书房到东暖阁,不唠叨个把时辰决不罢休。
  宁帝忍功卓著,索性将他们的唠叨声当做批奏折的背景音,直至接到左云的消息,方才“勃然大怒”,当众摔了两个福海后放在御案上的不那么贵的梅瓶,罢了每日的朝见,将政务扔给内阁后跑出来“散心”。
  抛弃了宽仁的形象后,严静思发觉,宁帝骨子里的任性和狂恣飞速苏醒。
  不知是喜是忧。
  宁帝到皇庄的次日,福生就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抽调出大部分工匠前往宫中,日夜兼工,从皇上的乾宁宫开始,逐宫更新取暖设备。
  此时,煤已经开始被使用,但大多应用在冶炼行业,由于开采和使用比木炭方便、节省人工,故而价钱相对比较低。
  严静思算过,地炉和暖气普及到各宫后,仅仅银霜炭一项,一年下来最少也能节省上万两的开支。
  长夜无事,严静思便闲聊似的讲些细账打发时间,宁帝却听得入神,恍惚间,生出一种寻常人家老夫老妻柴米油盐的感触。
  帐幔内,光线昏沉,宁帝偏过头,只能看见皇后模糊的脸部轮廓,耳边,是她渐渐均匀轻弱的呼吸。
  睡意上涌,宁帝紧绷的心神缓缓松弛下来,享受他难得没有噩梦侵扰的安眠。
  待到身边轻鼾声起,严静思方才睁开眼睛,头轻轻偏向宁帝的方向。
  宁帝的睡姿很端正,仰躺着,手臂放在身体两侧。
  严静思做贼一样从被窝里探出手,伸进身边的被窝里,准确地摸上了宁帝的手。也不敢太造次,就这么虚虚地握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宁帝出现的时机实在太戳人软肋。没心没肺如严静思,在彻底失明的初始时刻,钢铁心也是脆化的。
  这一手趁虚而入,宁帝做得非常到位。
  “好好睡吧,噩梦总会散去,伤也总会痊愈,我们都会好起来......”严静思虚握着宁帝的手稍稍用了用力,似安慰他,更似安慰自己。
  严静思自认非常有担当,摸了人家的小手,自然要有所表示。于是乎,送别早膳上,宁帝见到了今年零进贡的胭脂米粥。
  不仅有粥喝,严静思还大方地一挥手,让保公公额外打包了三十斤胭脂米送进了宁帝的车驾。
  宁帝看着严静思清丽豁然的眉眼,一时百感交集,将两人份的粥喝了个干干净净,磨着牙登上了返京的车驾。
  洛神医看着笑得猖狂的徒弟,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亏得之前还总担心她,现下看来,还真是自己自寻烦恼。
  皇庄这边,严静思送瘟神似的送走了不速之客宁帝,身在法华寺的徐贵妃望穿秋水,终于盼到了来人。
  “我知道,你心里恼我没有出手救你大哥。”成王踏夜而来,身上的寒气未散,解开遮挡身形的玄色斗篷,走到徐贵妃身侧坐下,一如既往温声道:“可是,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越州一案,皇上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想的,无非是借着重处此案,给阻碍推行两法的人来个下马威。这种情况下,无论谁出面,都保不住你大哥一命,相反,还要被皇上注意到。”
  “你不想被牵连,故而派人中途狙杀灭口?”徐贵妃精致的眉眼隐在烛光的阴影里,嗓音淡然无波,让人辨不出情绪。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想我。”成王叹息一声,亲自倒了盏茶推到徐贵妃手边,“不管你相不相信,半路劫杀押解队伍的人,并不是我派去的。”
  徐贵妃提了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还能是我父亲派去的?”
  “虎毒不食子。”成王叹息,坦然迎上徐贵妃的目光,“可是你不要忘了,徐府,并不止你大哥一个儿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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