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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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外,这一时期她还写了电影剧本。一九四五年初,张爱玲将中篇小说《倾城之恋》改编成话剧,在上海公演,颇受观众欢迎。此后抗战胜利,日本已宣布无条件投降,而张爱玲与胡兰成的婚姻破裂,处于转型期的张爱玲,又写了《不了情》、《南北和》、《太太万岁》等电影剧本。新中国成立以后,除长篇小说《十八春》和中篇小说《小艾》问世并染有一定的时代气息,略着亮色,张爱玲在大陆再无新作问世。
  一九五○年七月,张爱玲参加了上海市的第一届文代会。
  这是夏衍同志的邀请。老作家夏衍是张爱玲小说的读者之一,抗战结束后,夏衍从重庆回到上海。一九四九年以后,又是上海文艺界的一号人物,出于爱才,夏衍曾准备邀请张爱玲做编剧,但因张爱玲较为复杂的名声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张爱玲,张爱玲已远走香港,成为后话。张爱玲出席上海第一届文代会时,衣着典雅、神色沉静,仍旧不爱与人交谈。她坐在会场的后排,旗袍外面罩了件网眼的白绒线衫,有一种“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沧桑感。一九五二年,张爱玲写信到香港大学,问是否可以继续读完因战争中断的大学,香港大学来信言可。于是,张爱玲离开上海到香港。夏衍听到此消息是一片惋惜之情,却不置一词。至此,张爱玲在人生的旅程上,完成了她的大陆生涯,留下传世精品《传奇》与《流言》,并一段短暂姻缘,又开始了她的旅外生涯。对于四十年代“横空出世”的张爱玲来说,她的创作高峰仅有两年,精品也仅有几部。由于她的别才别趣,又没有要成就大业的雄心,又由于现代文学较丰富的文学内容,还由于解放后的种种运动都使文学与政治紧密联系,张爱玲在现代文学史上如同流星划过,不曾在大陆得到过更高的重视。以至到目前,即使是对现代文学史很有研究的学者们,其中也有不少人仍认为张爱玲仅是一个三流作家。从政治倾向上来看张爱玲,她是入不了“流”的。如柯灵所曾经替她安排过,五。四时代的文学革命,主流是反帝反封建;三十年代的革命文学,主流是阶级斗争;抗日战争时期,主流是抗战文学,除此以外,皆不能入流。扳着手指算算,偌大文坛,哪个阶段都安放不下一个张爱玲。是上海沦陷,才给了她机会。让她大显身手地肆意挥洒对文学的狂喜的享用。这享用也未必不是一种对文化遗产的享用和对廓大人生的享用。于是,种种原因,张爱玲的文学生涯只有辉煌的两年鼎盛期,亦是命中注定。但对张爱玲在文学上的功过得失的评价,确实是一个客观存在,认识不认识,承认不承认,是时间问题,历史终会做出结论。
  自一九五二年张爱玲到香港后,先是供职于美国新闻署的香港办事机构。之后,奉命为《今日世界》杂志写了两部长篇小说:《秧歌》、《赤地之恋》。这是两部思想倾向十分偏激的反共作品。
  《秧歌》写的是农村题材。一个在上海帮工的女工月香,回到农村的所见所闻,皆与事实不符。“土改”后的农民们,虽然拥有地契而喜悦,但仍然不能维持温饱。以至被逼给军属交钱拜年,而闹成夫妻争死,放火烧仓的悲剧。很显然,这种题材不仅是张爱玲所陌生的,从根本上也是捏造与歪曲的。
  离开了真实性的“传奇”,除了虚假和苍白,是没有艺术生命力的。《赤地之恋》亦如《秧歌》般是出自思想意识的片面而命题作文的。小说写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几件大事,从“土改”、“三反”直至“抗美援朝”,而这三次重大运动,在张爱玲的笔下,皆为“出卖”
  农民,“出卖”学生和知识分子,“出卖”基层干部的幕幕骗局。对于这种政治倾向性的小说,张爱玲显然是捉襟见肘,她仅是体习了一下旧艺,结果连自己也给予了很低的评价。张爱玲的解释是《赤地之恋》是在授权的情形下写成的,所以非常不满意,因为故事大纲已经固定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供作者发挥的呢?《秧歌》和《赤地之恋》的致命伤在于虚伪,描写的人、事、情、景全是凭空捏造,因此,便无艺术可言。所以,张爱玲应召而作的两部长篇,不幸被迅雨的话所言中:“奇迹在中国不算稀奇,可是都没有好收场。”
  但因为这两部小说,尤其《秧歌》,张爱玲却认识了胡适,并因此结下了友谊。
  在香港期间,张爱玲深居简出,连旧时文坛之友也不会见,社会上的传言也少,她已还原为一个平实的居民,默默无闻地生活在曾让她经历战事的香港,在“太平盛世”的生活里,却没有传奇性的新作问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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