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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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李炮子和大夫出去煎药,陈敏踢掉鞋子从床外爬到床里,把匕首放到一旁开始一个劲儿地在柳阿继耳边念叨。
  “娘,你要是死了铭儿也不活了。娘,你要是……”他不停的在柳阿继耳边重复这句话。
  哪怕是逼他娘,他也不能让他娘死了。
  果然陈铭的法子起了作用,他刚念叨了一会儿,柳阿继就皱着眉头眉头不停地摇头,断断续续地喃喃:“活……铭儿……活……”
  念叨的时间长了,一天一夜都没喝过水的陈铭磨破了嘴皮,他却不管嘴上的刺痛和滴下的血。
  有心病的岂止柳阿继一人?从无忧无虑的世子历经打击,小小的陈铭几乎疯魔。
  等着大夫和李炮子煎好药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李炮子就算是傻也看出了不对头,两步上前捉去陈铭就往地上甩。陈铭则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门,感觉有人捉他,抄起匕首就刺了过去,没有防范的李炮子被陈铭一匕首扎到了手臂。
  大夫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受伤的李炮子,走上前去把药碗放到床头,就替柳阿继把脉。
  李炮子用另一只手拔出匕首,又惊又气的盯着地上的陈铭,骂骂咧咧地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你这丫头还真下得去手,这匕首可不能再给你了!”
  那边的大夫替柳阿继把完脉,看她还不停梦魇般地喃呢,又看了看地上的陈铭说:“你做了什么?你娘的脉象怪得离奇!”
  大夫说话的时候陈铭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来有正要扑倒李炮子身上,听到大夫的话他才半路停了下来。
  看一眼大夫,看一眼床上的柳阿继,陈铭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陈铭走到床边,大夫怕他突然发狂躲到了一边,现在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对这孩子起了忌惮,能不知道做了什么逼得昏迷的母亲梦魇,又毫不留情的刺伤一个成年男子,这哪里像一个普通的孩子?
  却没想到陈铭拿起床头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口,药汁碰到嘴唇的伤口激得他眉头紧皱。陈铭小声开口说:“对不起,等一会儿我如果没事,我再自己喂娘喝药。”
  陈铭那句对不起也不知是对李大炮说的,还是对他娘说的。只是很明显,他以身试药是不相信任何人。
  看着一边掉眼泪一边为母亲试药的孩子,大夫和李大炮双双湿了眼,即觉得这小孩多疑得可怕,又不知为何心塞得不得了。
  没有在靠近这对母女,大夫拿起药箱让李大炮坐到桌边,开始替李大炮包扎他手臂上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陈铭觉得没有问题了,才一汤勺一汤勺地喂柳阿继喝下,起先柳阿继倒也无事,不过刚喂完药没多久,柳阿继却一口把药都喷吐了出来。
  大夫叹了一口气,站在旁边看着陈铭一直掉眼泪,却不再出声转身出去又去重新煎药了。李炮子却不敢走,怕陈铭又生事,只是这次却是李炮子多虑了,自打听了大夫的话又见柳阿继吐了药,他再也不敢胡来,而是用自己本来就不干净的袖子认真地擦着柳阿继脸上的药汁。
  等着快煎好药,大夫从厨房走过来叫走了李炮子,和他商量说陈铭的样子不对头,他也给陈铭煎了一碗安神助眠的药,让李炮子一会儿灌着陈铭喝下去。
  李炮子答应下来,帮着大夫倒好了药,一起端进屋里放到桌子上,见陈铭还光着脚擦着柳阿继脸上已经不存在的药汁。趁着陈铭不注意一把捉住陈铭的衣领,掰开他的下巴把他拎到桌边,大夫抓紧时机把药灌了下去。
  灌完药以后李炮子也没松手,等着大夫喂柳阿继喝完药才把他扔回床上,陈铭打了个滚也不开口吵闹,反而一惊一乍地抱着柳阿继,警惕的看着二人。
  两个人都喝下了药,也没吐出来,大夫和李炮子也不再管他们了。
  “老夫先回去了,等着关了药铺晚上再过来给这娘子把药拿来。”大夫说道。
  “真是麻烦您了,我送你。”
  大夫一边走一边叹气,说:“病人罢了,我一个大夫有什么麻烦的,倒是你收留了这么样的娘俩,以后还不知要生什么事。”
  李炮子摆了摆手,说:“孤儿寡母两条人命,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倒是多亏了大夫你。”说着二人已经来到门口,李炮子掏出诊金递给大夫,又一再道了谢。
  送走大夫以后,李炮子再回去看陈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柳阿继的胳膊睡了过去。一向大大咧咧地李炮子这一天不知叹了多少口气,却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如今他的房间被这柳阿继二人占了,他又一天一夜没睡,只好跑到马厮将就了。拍了一下已经累得睡着了的老马,李炮子躺到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也不知如今这天下,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实在是可怜的紧……”话还没说完,李炮子就睡了过去。
  马厮里一人一马鼾声四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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