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过谁的城(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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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什么?”阿杜问。
  “家常菜。”我说。
  阿杜围着半身的围裙进了厨房。他切菜姿势熟练,炒菜时候的神情专注,装盘更像是在完成艺术品。我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偷偷用手机拍下他做饭的背影。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有笑意:“要不要帮忙?”
  “好啊。”我走进厨房,伸手去端盘子,手腕被他抓住。
  “小心烫,”他的神色自然,朝一边扬了扬下巴,“你把碗拿出去就行。”
  很久都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一顿饭了,并非珍馐,却有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席间我们聊天,谈及各种话题,家常菜,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一个这样的居家型男人太适合做老公,切菜炒饭样样精通,把家收拾的温馨,还能赚大把银子,简直就是拿的出手带的回来。
  “在想什么?”阿杜在洗盘子,问一直盯着他看的我。
  “想嫁给你。”我笑。
  他一愣,水龙头忘了关,水一直流。
  我看着他的样子莞尔:“在想,会有多少女生想嫁给你。”
  “包括你?”他将水龙头关掉,眼神中有认真。
  “如果老公像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不喜欢?”我道。
  他叹息着摇头,然后把我的头转过来,吻上去,我被他抱着放在了洗手台上。
  男女之间独处,最是容易擦枪走火,尤其是在暧昧的气氛暧昧的话题之下。我想起了我们之前在云南时候的放纵,趁着醉意的无畏豪放。如今被他抱着从厨房一路到卧室,肌肤相亲的承受着私密部位的结合,在床上脱离技巧的最原始的撞击,我承受不住的尖叫和求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我看到阿杜房间地上的吉他。阿杜穿着家居服站在卧室门口,我指指吉他问他:“你会弹?”
  “年轻时候,觉得弹吉他能吸引小姑娘。”阿杜在我床边坐下,“要起床吗?”
  “吉他给我。”我朝他伸手,他把吉他递了过来。
  我开始试音,每一个步骤都能勾起对季城的回忆。我按下琴弦,迟疑开口:“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歌里的岁月声,谁不知不觉叹息,叹那不知不觉年纪,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
  早晨你来过留下过弥漫过樱花香,窗被打开过门开过人问我怎么说,你曾唱一样月光,曾陪我为落叶悲伤,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
  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那些被门挡住的誓言,那声被雪覆盖的再见。
  阿杜看着我,我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吉他上。
  自己终于,能够把这首歌完整的听下去,唱下去。
  季城去世的那一年,我一个人去听了老狼的演唱会。我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右手边的座位是空的。我听老狼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民谣。
  我的少年季城,在我的宿舍楼下弹吉他,唱《月光倾城》。他为我放漫天的焰火,告诉我说,乔月,你是我的月光,倾了我的城。
  我的少年季城,有着最温柔的声线,和最细腻的体贴。他偶尔会有孩子气,拉着我的手在雪地里奔跑,陪我在雾蒙蒙的窗户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画一个心圈起来。
  他是我永远没有长大的少年。
  我挥舞着荧光棒,在熟悉的旋律里,泪流满面。
  阿杜静静听着我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理想主义的少年,和不再理想主义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矛盾会有争执会有吵架,我遇上了自以为更适合自己的男人,可是没有彻底分手的男朋友却因为意外死掉了。听完演唱会的自己,连夜买了去云南最早的一班飞机。感冒引起的高原反应外加心情郁结,整个人差点死掉。
  “我总觉得,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苦笑。
  可能上天觉得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所以带走季城来惩罚我,要我生不如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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