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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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研磨时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倒是她在贪慕虚荣一心攀附了,当日口口声声说着门第之见的确不知是何人,这倒打一耙的双标嘴脸真是恶心。
  千千心中立刻有了勃勃升腾的怒意,倘若手上现在有一弯弓,她可不能确认是不是会控制住自己不直接射到乔母的嘴上。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什么样倒霉的女人才会看上他的儿子。
  不过,弓虽没有,她低头瞅了瞅,这靴子还是够沉,准备索性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下来,一并扔过去,最好塞到她嘴里,来个好事成双。
  雷云霎那,赛场中间的踏雪却开始动了,它的速度急快,充分显出驾驭的主人那娴熟的技巧和控制力,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踏雪直直的扑向乔母,马头高昂,马鬓飞扬,四蹄张狂,那气势,端的是见神杀神,遇佛诛佛的凌厉之态,乔母吓得连声尖叫,本能想往后跑,但是那脚却像是定在了地上,软塌塌的动不得半分。
  踏雪持续前冲,没有半分减速的姿态,酣畅淋漓冲到了乔母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吓得旁边围栏处的宾客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惊呼出声。
  一直到了最后关头,闻瑾轩轻轻一拉马缰,踏雪令行禁止,几乎瞬间停止了下来,漆黑的马蹄高高扬起,尔后缓缓放下,然后马背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伸出他带着手套的右手:“给我。”
  乔母心几乎跳到了喉咙口,她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双腿站站作响,眼泪都逼了出来,像是一只狼狈逃窜陷入死境的野狗,惊魂未定看着闻瑾轩。
  闻瑾轩却没有什么耐心,一扬马鞭,卷住鞋子的勾带,顺势一拉,就将靴子稳稳拿到了手上,尔后,几乎原地一个平转,他便调过头,托着那只靴子稳稳的向着千千走来。
  五月的风,柔和的拂过马上的人儿,他浓密的黑发如同暗夜的劲草,扑簌簌的张扬,阳光过了最烈的时候,略显温情的调色铺垫在草场,如同一条熠熠生辉的十里红妆,踏雪姿态昂扬,如履平地,有那么一瞬间,千千只觉得心似乎也跟着这万丈霞光变得柔软而缓慢起来。
  闻瑾轩拍马近了,将那靴子往千千怀里一扔:“穿上,我妹妹的靴子可不是给你扔马屁股的。”
  千千这才注意到踏雪每一步抬腿,踏步都有着极强的韵律感,每一跑步快走都像是踩在节奏上,而刚刚的那个极速停止和平地转身,如果操控者对于马的指示稍微迟钝,或者是腿部力量稍微薄弱,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样的动作对于常年骑马的千千或许不是难事,但也实属难得,更何况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着实是了不起的成绩,千千看向闻瑾轩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了三分赞赏。
  闻瑾轩说罢,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往起点走去,杜叔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早等在赛道起点,见闻瑾轩下马,立刻上前道:“他们是何家带来的人。何穆老婆的姐姐和她儿子,想来也是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这样的人,真要在咱们马场找到对象,那岂不是生生坑了人家闺女。”闻瑾轩似笑非笑的看了杜叔一眼:“既然受了这么大‘惊吓’,先‘请’出去安安神吧。”
  很快两个驯马师和马场的保安在杜叔的示意下,架起了还在地上的乔母,往旁边带去了,乔母软乎乎的走了好几步,这才回神过来,使劲挣扎起来:“喂,你们干什么?我是在做客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乔榆小姨满脸尴尬,想上前去安抚姐姐,被她老公一拍:“这就你是那个研究生外甥和‘能干’的姐姐,要死要活跟着来,就是这样给我长脸的?回去再和你说。”
  乔榆小姨立刻就蔫了,她素知这个大姐的脾气,但是没想到,竟然现在坏到了这个地步,她懊恼的一拍脑门,回去可有的话说了。
  乔榆虽然怨母亲不分场合发脾气,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是站在母亲一边的,他连忙上前想要隔开两个粗鲁的保安,亲自搀扶母亲,这时候已经到了赛道旁边。
  树下拴着一匹通身深咖色的马,四肢和两侧如褪色一般色淡,腹部乳黄色,马脸两边有赤色长毛,偏偏颈鬃短而直立,那马儿一见乔母恶狠狠的目光,瞬间喷了个响鼻。
  两个保安见乔榆过来,略略松开了些,偏生这时候乔母使劲一挣,一个趔趄,竟然直接扑向了马脸,人头马头翁的一声脆响,乔母只觉天旋地转,瞬间眼睛一圈星星,她的手好死不死的正好抓住了缰绳。
  而那马儿悚然一惊,发出一声被吓到似得声调尖厉的吼叫,直接往外一挣,竟然冲了出去。
  乔榆方骑的马匹公马此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这脱缰公马直线狂奔,一跃跳进赛场,直接一抬头举蹄将那马推撞到了护栏上。
  四周围观的女眷瞬间惊呼,那些傻呼呼胖嘟嘟的矮马也瞬间惊慌起来,四处乱窜。本来还在商量第二场比赛的闻老爷子和庞头陀听到动静俱是一惊,闻老爷子脸色微变:“谁把这马先放出来了?!”
  一直站在庞头陀旁边神色低调眼里倨傲的中年男子也微微一惊:“普氏野马?”
  在场几人对马也算是见多识广,听了这话不由齐齐讶异的看向闻老爷子,人人都知道,1969年最后一次看到野生个体,之后,野生的普氏野马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而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个不“着调”的家庭马场竟然能看到一匹活生生的活化石。
  更何况,现在这马算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和大熊猫是一个等级,私猎已经是犯罪而非小打小闹的违法了。
  闻老爷子立刻瞪了表情复杂一脸了然的庞头陀一眼:“滚,老子才不是你那么龌龊,为了钱啥都干。这马是前年新疆买回来的母马的遗腹子。性子烈的很,一直拴着养,上个月我这里最好的驯马师为了驯它摔伤了腰,却不知道原来是普氏野马!——本来今天是用来做最后一场比试的——哪个不要命的竟然现在惹毛了给放出来。”
  “所以,你就打算用来最后一场比试,好摔伤我的人的腰?”庞头陀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咋你肚子里坏水就这么多呢!”
  中年男子口中喃喃,眼中是喜不自禁的光,喃喃:“难怪,难怪,普氏最开始就是在准葛尔盆地发现的。”他不自觉的向前几步,庞头陀连忙一把拉住他:“顾兄弟,这马现在疯了。”
  可不是疯了,如同被囚禁多日的囚犯一朝的了自由,那马四下里撒着欢,不停的打着响鼻,嘶叫着小跑,时而又开始刨地,跑了半米,它象是不满意赛场的束缚一样,忽然昂首静立,两眼凝视,耳朵朝向前方, 鼻孔喷出滚滚粗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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