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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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荷州城中传言不断,秦诺并未着人释清流言,而是另添了把火,将这流言引到襄武侯大义除弊亲之上。
  几日的添柴加火,襄武侯在荷州城的声望日隆,好歹也凭着这铁面无私,仁义宽厚的名头赚了不少的民心。
  吕家自然多有纷扰,只是才出了吕华的事,他们还未探清长公主的底,自也不敢轻举妄动。
  “瞧着都是些草包,家里倒是颇有些本事。”秦诺瞧着各家送来赎人的珠宝玉器,大约估了个价,觉得倒也划算。
  “只是人虽能放,各自做下的恶事却不能轻轻放过。”秦诺坐在秋千上晃了晃腿:“教人将他们当日各自所陈的恶事抄录下来,贴在城门口让人看上一看,再着人写些词儿,教各酒楼的说书先生说上一说,也算是本宫心善,助他们扬名了。”
  晓风在旁低笑,轻摇了摇头。这些各家的荒唐子弟,往日里坏事没少做,但都也罪不至死,关了他们这么几天,各色惩罚把人教训得够呛,眼下又教各家大大地出了回血,就是放了他们回去,往后只怕也没胆子,更没本钱四处作恶了。
  何况殿下已经命这些人在府中闭门思过一年,日日食素寒衣,以思己过。若无故踏出府门一步,那州府大牢就是各人的归宿。
  “告诉这几家人,今后逢年过节必得开仓施粥,救济贫苦,至于他们送来的这些东西,都先折了银子,回头择个时机,赠给曾深受其苦的人,还有,这些人本宫已经知道了,若是再让本宫听闻他们仗势欺人的事,那他们的命也不必要了。”
  晓风点了一回头,自着人去办,吩咐罢了回来道:“这些人都不当紧,只是吕华那头儿,怕是再拖不下去了,侯爷那儿每日都有吕家人上门讨情,他再怎么应付,只怕也应酬不过来。”
  “吕家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晁昱一直看着他们,眼见其所作所为都符合常理,并无异常慌张之处,若照着现下看,谋逆之事,吕家其他人恐不知情。”当初他们隐瞒了吕华之事,也是想试探着荷州城中人的态度,而如今看来,吕家人虽恼怒不平,但也未见那狗急跳墙之人。
  “吕华这几日可又招出了新事?”
  “并无,每日送来的口供都相差无几,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看来吕华是真的不知道再多的事了。他与那头儿的人虽也时常相见,但每次见面的时辰和地点都是提前一刻钟告知的,那边谨慎得很,吕华是丝毫把柄都抓不住。”晁昱手段何其狠辣,多硬的骨头都能给他折了,吕华不过是个软骨头,晁昱只使了两分功夫,就让他把话都给吐尽了。
  从现在看来,那谋逆之人是看中了吕华的身份和短视,利用他的名利之心,多番相助,助吕华在吕家站稳脚跟,且握住了荷州城几项极赚钱的生意,这之后,那头儿出人出主意,吕华依言而行,两方合作,敛财收宝,藏匿军器,各取所需。若非此次怜絮之事,只怕这事会永远深埋地底,不见天日。
  “那头能寻得这么个好用的蠢货,也算是费了一番功夫。”晓风摇了摇头,叹道:“该查的地方都查了,实在是撤得干净得很,那几个掌柜和来往差使,哪个嘴里都没句准话,只怕是早防着了。”
  这也是预料中事,吕华好利用,却是个顶顶愚蠢无用的人,与他合作,人家只不过当养了一条好用的狗,哪里会让狗咬住丁点儿实处呢?
  “再最后好好捋一遍,若还无进展,就将这事彻底抹平,不要留下痕迹。吕华那头……”秦诺抿了抿唇,一时也没个定主意。晓风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没将“灭口”二字说出来。
  殿下不是血雨腥风里长起来的,为人处事,手段尚显温和,即便是对着吕华,也多是想让其罪有应得,而非无故杀灭。殿下不爱动辄取人性命,待他们这些仆从奴婢也从不呼来喝去,而是善待尊重,如此一人,实不该碰这些乱七八糟的脏污事。
  晓风拧紧了眉,心里头百般地堵,殿下身份如此,这些责任重担都要压在她的肩上,即便她们这些身边人如何心疼不忍,也终归无法替代。
  “此事后续不若先交给晁统领,他自来是处理这事惯了的,必能寻个妥帖法子,殿下莫要再为此费心了。”
  “那不行。”秦诺摇了摇头:“我知道晓风姐姐心疼我,但是这些事我总要学着决断处置的。吕华该死,不过眼下不是要他·性·命的时候,再等一等吧,待京里回信到了,再看如何处置他。”
  这事定了,晓风也不想再三地说起惹得公主心烦,正欲招两个女先儿来说段书让公主松快松快,就听素心来回,说襄武侯在外请见。
  “多半又是为了设宴待客之事。”秦诺仰着下巴看天:“要不就说我忽感风寒,不宜见客,让他自己待客吧。”
  “殿下。”晓风哭笑不得,先教素心将人带到夏溪那儿去,等公主传了人再来说话。
  “日子一拖再拖,定王在荷州城已停留多时,再拖下去恐有怠慢之嫌。”晓风劝了几句,见秦诺整个人似是没什么精神,可那双眼又明亮得教人心悸,她皱了皱眉,心觉此事不妥,但这几天问起,公主又是顾左右而言他。犹豫片刻,晓风还是斟酌着问道:“殿下从前与定王相识?”
  秦诺猛地看向晓风,然后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半日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晓风是她的亲信,有些事还是不能瞒的,否则今后行事的分寸恐有差错。只是若要将此事说清,又需万千言语,也一时难以尽述,且其中颇有些生死隐情,总还是多有避讳的。
  思来想去,秦诺最后只道:“旧日有些交情,只怕相见会生出没必要的周折。”
  “殿下……”
  “姐姐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能避过这回去,不是我矫情,实在是如今并非相认的好时机,勇王之事尚无眉目,现在我这里还是越简单清净越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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