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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八章 心力交瘁
  刘毅定下反攻之策,赵云高顺领军狂攻乐平,于此同时燕军铁骑营重骑、白马、并州、西凉四营亦开始了大规模对曹军虎豹骑的搜捕,十余万铁骑纵横驰骋在兖州西侧的土地之上尽力压缩对方骑军的活动空间!当然在此之中刘毅是极为注重各部之间的联系策应的,十余万人虽说人数众多可在数百里的正面宽度上也未必就能尽数覆盖,倘若被敌军窥机集中优势兵力加以打击亦可带来不小的损失,因此每一路骑军至少都有万余骑的人数,即使虎豹骑全数出动对其一路加以打击以燕军骑军战力之强想要将之尽数包抄一口吃下也绝非易事,且一路受攻两翼的同袍便可立时加以策应,首先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危。
  燕王的金狼旗出现在了文丑重骑营负责的区域之中,自从这面战旗出现之日起便只代表一个人和一种含义,人是刘毅,意在全胜,金狼旗飘摇之下从黄巾起义到如今都未逢一败,无论对曹操还是剩下的孙刘双雄包括其麾下士卒在内这面旗帜都有着充分的震慑力,此时反攻的号角已然全面吹响,刘毅亦不用再隐藏自己的行踪来使敌军多做猜测,燕王便在兖州足可显露出燕军对此处势在必得的决心!
  当日刘毅曾有亲身为饵进至陈留近郊吸引曹军虎豹骑来攻之言,其时郭嘉顾左右而言它将此事一代而过,燕军的强大的实力使得他们不必冒太大的风险去行使一些奇谋之处,尤其还牵涉到燕王的安危所在,哪怕刘毅有着万无一失的信心在郭嘉眼中此举亦有着九成的把握也不能够,万一稍有闪失对燕军而言将会是灾难性的打击!奉孝不是戏志才,他很少会采取强硬的态度来应对燕王,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够坚决,其余之事或许还有商量,与此处却无半点可以商榷的空间!
  朗生对此亦是无可奈何,或者说他身为武人的职责在司隶之战中出马生擒闫行之后就已然结束了,以后再想亲上战阵与敌方勇将对决与两军阵前的希望也会极之渺茫,因为他的安危已然代表着数十万燕军与过千万的燕地百姓,这个责任是谁也付不起的,他的周全必须作为全军首要之事来看待,不允许出现任何一点的偏差,在这一点上几大军师包括燕军诸将都已然形成了共识!似关羽、张飞、典韦、许褚这般大将想在战场上与刘毅再度对决的希望亦多半便要落空,此时他们与刘毅已然不在同一个层级之上了,朗生眼中着重的只能是大局!
  不过刘毅不能行此法并不代表此举无效,郭嘉在此中亦做出了一定的变化,进至陈留东郊最近处离城池不过三十里的变成了白马营骑军,这是一种对敌军的试探,更包含着很深的示威含义,你这兖州之处除了几处坚城之外已然尽数成为我铁骑营随意纵横之所,照此下去,再多的坚城也逃不过被燕军分割包围一一击破的命运,至此虎豹骑精锐还能坐视而隐藏不出吗?假若他们再度隐忍,乐平之战就会给身在兖州的所有曹军谋臣战将敲响警钟,不要以为凭借雄城守卫就能借守城之利来消耗燕军的战力,此时的燕军并非坚守就可以阻挡!
  两年方略、全军整军,器械提升,战术革新,燕军着重在攻坚之上的发展已然见其成效,也许当年袁绍凭借冀州几座雄城连成一线坐守耗敌,再无海军登陆奇袭其后一手之时的确可令朗生的幽州军难做突破,可如今曹操想要依样画葫芦的以此来对付燕军就是有些过于想当然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此时的燕军在集中力量之后有可能也有实力做到在短期之内拿下当今天下的任何一座雄城,此方为刘毅最厚重的底气所在,在强大的燕军面前一味守御终究要以失败告终!
  乐平总攻之后的第四日清晨,高顺亲领三营士卒攻击的东城城墙已然是伤痕累累,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城垛被朱雀营的轰天炮所砸毁,这意味着辽东军士卒可以更为顺利的登上城楼!距离城墙不到三十丈之处矗立着燕军的数十架井栏,他们在一刻不停的对着城头倾洒箭雨,自第一日开始除了夜间稍有调整,辽东军的轮番攻击便如海浪一般从未停歇,在这种攻势之下还能支撑三日陈留营统领曹军名将乐进乐文谦的能力亦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其强韧之处令人叹服!
  在曹营一众名将之中,乐进其貌不扬身材短小论威仪显然便是其短处,如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鏖战下来,那个敦实的身影亦不免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满面黑灰乃是夜间朱雀营霹雳罐的攻击所致,周身已然凝结色呈紫黑的血液也不知来自敌军还是麾下士卒,本来在青州之战中便受伤不轻,回到兖州不久大战便接踵而来,乐进根本没有得到过充分修养的时间,这三天高强度的厮杀使得城中守军已然有些筋疲力竭,乐文谦便更是心力交瘁,可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有片刻歇息的,说不得麾下士卒看不见他奋战的身影军心士气都会受到影响,战!他必须要战到最后一刻,可这样乐平城就有希望了吗?未必!
  靠在尚还完好的一处城垛之上,乐进的胸口在迅速的起伏着,高顺辽东军的攻击是没有日夜之分的,方才天色还未放亮之时他刚刚率军击退了对方的一次冲击,这是第四日,陈留营士卒在燕军三面齐攻之下已经无法做到有效的轮换了,如此一来他们的疲劳还将有着成倍的增加,自己还能守多久?援军是不会有的,这是曹军先行便定下的策略,只是当时自曹操始谁也没有想到燕军的攻坚之能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自己三万精锐加上乐平坚城真正坚守的时间竟然只有八日,倘若在战前有人对他如此说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事实就是这般的残酷,撤兵可行吗?与其在此处守死倒不如先行保存力量。
  一根羽箭带着呼啸之声自乐进耳边三尺之处呼啸而过,疲惫使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提醒那个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便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形的士卒,羽箭毫不留情的穿心而过,年青的士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声便重新倒在了城头之上的尸身堆中,此时观其表情却并无太多的痛苦之色,死亡在这一刻对他而言说不得便是一种解脱。
  双方士卒的尸身就这般纠缠着躺在城头之上,将本就并不宽敞的空间又再占去一半,陈留营士卒只能将之勉力推在一旁堆积而无力对之加以收敛,更多的精力与体力他们还要保持在接下来的厮杀之中,作战之时的乐进与其麾下都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疯狂,可在这三日时间的攻城作战中敌军那种疯狂的攻击也不在他们之下分毫!硬碰硬的下场便是两败俱伤,但不可否认可在城头稍占以逸待劳之势的陈留营是微微有利的,便是如此双方的伤亡却保持着一种平衡,这只能说明辽东军的战力还要稍在陈留营之上,且这个优势还越来越大!
  高顺可以在城下专注东城一处,乐进却必须要不时顾及城南城北两处的战况,方才与其说他是靠在城垛之上歇息倒不如用个跌字更为贴切,有伤在身得不到妥善的医治,体力精力的消耗又是如此巨大,怕便是铜浇铁铸之身也难以支撑下来,三万士卒到今日凌晨可战之兵恐难以超过一万之数,且其中多是疲惫不堪的士卒,坚持下去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自己与他们一同葬身在这乐平城中,再无别路可走。
  说起同袍,鲁国东平陈留等处的情形乐进都难以得知,假若可有援军前来应只能是夏侯将军统帅的虎豹骑,出现在乐平城下的敌军只有高顺的辽东军与那支令所有陈留营士卒恨之入骨的朱雀营,想必此时于禁与曹仁二将都会受到燕军其余主力军的监视而动弹不得,如果燕军还有像朱雀营这样的部队的话,说不得于曹二位将军的命运也会与自己相同,他们是无力前来的,便是虎豹骑来援亦是微乎其微!
  燕军不是曹军之前的那些对手,兵力战力优势都在对方手中,论及骑兵更是天下最为强大的,燕王刘毅当年最为出名的除了其武勇之外就是对骑兵的指挥,这一点曹操在与众将日常的交流之中每有提及,以刘毅的用兵和其麾下谋臣的周全他们岂会不紧盯曹军的机动力量虎豹骑?死乐进不怕,但问题是这样战死他实在心有不甘!
  还未等乐文谦的思绪再度活跃起来,城下又传来了燕军响亮的号角之声,乐进急忙手撑墙壁支起自己的身躯小心的加以观望,三日以来他对燕军的传令方式也大致摸清了规律,这阵号角便是攻势发起之前的召集之令!观看远处燕军的布阵之后,乐进的双眼瞳孔有着一阵微微的收缩,敌军阵中出现了一队与往常不同的士卒,这对士卒看上去不会过千人之数,皆是黑衣黑甲,他们的身材并不高大可较之此前的攻城士卒而言却是更为短小精悍,当即一个名字便在脑海中浮现!
  第一千零九章 终破坚城
  “营名陷阵,百战百胜,攻城略地,有我无敌”,早在诸侯讨董之时,温候吕布麾下除了天下闻名的飞獠雄骑之外就还有一支战力坚强的士卒为天下所熟知,高顺高敬方的八百陷阵营!在与诸侯联军的对抗之中屡建奇功,威寒敌胆,就是当年的刘毅也并未在这支劲旅身上讨到多少便宜,其英勇善战尤善攻坚,攻城拔寨之中更显其能。
  另一个时空之中吕布在白门楼殒命之时张辽得关羽所保,高顺则不发一言默然求死,其为将之能亦因此而未得以充分的发挥,不过在后世此人还是得到了极高的评价。今世刘毅看人除了后世的了解作为借鉴之外更有本身的认知,更要在实际之中观察对方的表现,在他眼中可能论起大将之才高顺比之徐晃张合张辽等将还要稍稍不及可身为一军统领已然足够合格,而其优势所显一在攻坚,二便在练兵,前者在战阵之上辽东军与陷阵营已然有了显赫的战绩,后者之上燕军的那份操演纲要里很多都是高顺的心得,亦是与燕王通信最多的大将。
  与幽州武院的高级培训班之内,平素颇为沉默寡言的高顺亦是最为优秀的学员,除了军营实务进一步加强之外,刘毅那些先进的军事理论就是最为吸引众将的地方,而以朗生纵横无敌的经历来宣导这些理论无疑又是最具说服力,燕王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去影响那些中高级军官提高眼界与革新思路,然后再通过他们去影响全军,这在燕军的建军之中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基础的一环,从大战打到目前的局面来看这样的建军是卓有成效的,燕军各部在战力的提升上可能因为之前基础太强并不十分明显,但在军事理论与新战术上就是进步明显了。
  高顺给自己定下的破城之期是五日,当然这个估计是做好了应对最大困难的打算,随着战局的进展与战场形势的种种变化,他已然能够确定破城之期就在今日了,陷阵营的出现便说明了这一点!好钢用在刀刃上,上,王牌部队箭头部队的使命就是勇挑重担在关键的时刻发挥关键的作用,此乃幽州武院之中燕王多次提到过的话语,高顺本人对此深以为然,而在以往的大小实战之中他也是一直如此加以实施的。
  那一队不足千人的士卒在列队之时乐进已然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凡,参加过诸侯讨董与第一次兖州之战的他对高顺的陷阵营并不陌生,当年刘毅亲领大军兵出虎牢,首战便是兖州重镇封丘,在此处敬方和他麾下士卒包括陷阵营在内给当时的幽州军众将做了一场教科书般的经典攻城表演,那时没有器械营也没有轰天炮这样的装备,但辽东营却将所有的基础攻城之道都做到了极致,直到今日封丘攻城都被作为一个范例放在武院的教材之中,想必日后乐平亦会载入其中。
  随着井栏之上燕军箭矢的再度密集与飞石凌空而来,所有的曹军士卒都知道燕军新一轮的攻势即将展开,这些前奏他们已是了然于胸,不过步炮协同战术的精髓就在于此,凭借精良器械上的优势压制,即使你可以看清此战术的所有脉络却也无法加以克制,只能根据其一定的规律提前做出规避以减少自身的损失!便在这三日之间乐进除了激战之中亦不断在思索着对燕军这种战术最为有效的应对之法,他得出的结论是想要压制或是破解,在城头就必须要有足够压制对方轰天炮襄阳炮的器械,否则便要借助外力的帮助加以突袭来摧毁对方的器械营,损坏他们的装备,做不到这两点也就只能在此被动挨打!
  假若刘子阳先生能将他的霹雳车做出改良使之体积减小且拥有与燕军轰天炮一般的射程,那么曹军在守城之中就可以破掉燕军这种远程压制加步兵突袭的战术,此为针锋相对之法,不过乐进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将自己这个心得再上报主公,对方的士卒已然冲到了乐平城下,重复了三天的相同厮杀又再展开,此时从各个尚还完好的城垛之下都冒出了不少的曹军,有的甚至是从尸体堆中爬出来的,或许在他们眼中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经历了三天大战体力消耗极大,可看他们的动作却还能维持着迅捷,足见平时操练的艰苦!
  就体力而言,辽东军要稍稍胜过城中守军,作为攻击的一方主动权握在手中轮换方面亦能保证的更好,且这三日夜之内虽说还未破城但每日都有所进展也给了他们很大程度上精神的鼓励,有的时候两军对决打到最后就是看谁的意志更为坚定,谁再能多坚持一刻!而今天一早高顺将军就将攻城王牌陷阵营派上了战场,这对每一个士卒来说都是一种明显的信号,这第四日将军是决意要拼尽全力打开城关了。
  养精蓄锐到此时方才投入战场,陷阵营士卒的体力是要明显胜过守军与自己同袍的,从他们冲击的速度与阵型的保持包括架设云梯那种流畅的细节,乐进便能判断出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这些士卒每一个动作都在保持着某种特定的规律,这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形成了他们的本能,这样的本能对于其在攻城之中最好的保护自己以达到攻陷城关的目的极为有效,观其攀爬云梯亦是身手矫健绝无体力的浪费。
  他们甚至可以凭借在云梯之上的狭小腾挪空间去躲避对方抛下的滚木礌石与金汤沸油,虽然这些依旧会给他们造成伤害可杀伤力比之对付普通的辽东军士卒却要小了很多!这三天的攻击已经让乐平城头伤痕累累,辽东军兵锋所指就是城头防守的薄弱之处,在井栏之上的神箭手掩护之下,他们对城头发起攻击的速度亦是越来越快。
  自第一日开始乐进就在有意的将城头搏杀作为两军交战的重点,这在他而言亦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在燕军强大的远程压制与精准的近程弓箭射击之下,与对方士卒混战一团加大其伤亡人数无疑便是对辽东军最为有效的抵抗之法,乐进早已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守住乐平,可在陈留营尚有一人能战的情况下他就绝不会放弃坚守。
  日头高挂空中的那一刻便是今日两军在城头厮杀的开始,此时除了双方士卒兵刃之间的金铁交鸣之声外很少能够听到他们高呼酣战之声,攻城一方攻克城池的意志无比坚定,而守城一方亦是下定决心死守城关,他们已经不需要通过喊声来振奋自己的士气与斗志,更不愿再去浪费自己本就不够充足的体能!数千人在狭长的空间内绞杀一团,却很少有喊杀之声传出,这在战场之上算得上是一幕奇景了,不过这种沉默之中的殊死拼杀却更能给每一个观战之人带来巨大压力。
  不光高顺主攻的东城,宋宪与吕翔进攻的南北二城亦几乎在同一时刻复刻着几日之前的画面,有的士卒手中兵刃砍入刺入对方身体过深一时来不及拔出便要受到敌军后继士卒的攻击,不得已只能丢弃兵器,三处城头之上都不乏双方士卒采用最原始方式扭打一处的场面,此时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能成为他们攻击的武器,拳打脚踢牙咬头撞,这些市井之中常见的手法亦被他们在战阵之上运用的淋漓尽致!更有甚者双方纠缠一团便从六七丈高的城头掉落城下,结果多半便是双双毙命,有的是辽东军主动有的则情况相反,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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